俩人又静坐会儿，各怀心思。潘逸年抬腕看手表，平静说，我还有个饭局，玉宝如果没事，今天就到此为止。玉宝心收，连忙说，我有话要讲，潘先生再留五分钟，五分钟就好。潘逸年没搭腔，也没离开。

    玉宝自倒酒，一饮而尽，横心说，潘先生年纪不小了。潘逸年说，啥意思。玉宝说，可有想过结婚呢。潘逸年说，不排斥、不求，顺其自然。玉宝说，潘先生觉得我如何。潘逸年没响，吃两啤酒后说，要听真话，还是假话。玉宝说，假话吧，假话好听。潘逸年微怔，笑着说，我从不说假话。玉宝无语，倒杯酒吃。

    潘逸年说，玉宝可喜我。玉宝答不上来。潘逸年说，玉宝和我之间，我能索取的，似乎只有，如果玉宝给不了，那我们免谈。玉宝吃杯酒，低声说，只要有机会，我愿意试试看。潘逸年说，试来，还是不行呢。玉宝说，潘先生对自己没信心。潘逸年着恼地淡笑，吃酒说，别和我玩心。玉宝胀红脸说，那潘先生喜我么。潘逸年很快说，我能给玉宝很多，方方面面，唯独欠缺。玉宝心底凄然，倒杯酒吃。潘逸年看看表说，辰光不早了，我送玉宝回去。玉宝说，潘先生还有饭局，先走吧，我再坐一歇。潘逸年没多话，径自走了。

    玉宝把酒吃光，见客人增多，一位爷叔拎酒壶过来拼桌。玉宝觉得没意思，起走酒家，脚底发，扶墙站稳，潘逸年在烟，捻灭丢垃圾桶，扬手招辆租车，再走过来说，我送玉宝回去。玉宝说，潘先生还没走啊，不用，我可以乘龙车。打起神要走，潘逸年拦住说，玉宝吃醉了。玉宝说，瞎讲啥，我此刻无比的清醒。潘逸年叹气说，不要再逞了。玉宝被这句话戳中心，破了大防，泪雨纷纷，哽噎着说，那一个个，侪欺负我，有意思吧，有意思吧。

    四周投来异样神，潘逸年话不多讲，握住玉宝的胳臂，带到租车前，推后座，再随坐去，拉车门，玉宝哭着说，潘先生最坏，最坏就是潘先生。潘逸年无奈说，我哪里坏了。玉宝只哭不理。司机趁机说，先生，要去啥地方。潘逸年说，同福里。

    司机发动引擎，汇车之中。

    潘逸年温和说，啥人欺负玉宝，讲讲看。玉宝不哭了，扭面向车窗外，路灯往后倾倒，一盏接一盏。天主教堂端的十字架，隐约只有暗黑廓。车窗半开，夜风在脸颊，不去燥之意。

    玉宝思绪朦胧，闭起双目。不晓过去多久，被拉租车，才看见堂电话间，还亮着灯，瞬间神智清醒不少，撩撩发说，谢谢潘先生送我回来，再会。

    潘逸年说，就这样走了。玉宝说，还要哪能。

    潘逸年不语，玉宝才走两步，胳臂被一只大手握住，心底奇怪，却未及多想，已被潘逸年带到墙角，路灯照不着，是个暗。玉宝仰脸，睁睁看着，潘逸年俯首而来，嘴灼烈一吻，不待细思，已然松开。

    潘逸年说，放心，我会负责的。

    不待玉宝有所反应，朝停在路边的租车，大步走去。

    作者的话，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一更，明天会二更的。

    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