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糟糕的对手搭戏，比拍一场需要吊威亚的武打戏还累人。可惜，和谁搭戏，不能由他主。像周梓燃这样被资本捧而迅速走红的明星，偏偏许多剧组倒履相迎，因为他们自带量，惯会惹起话题，有他们的加盟，这剧便可未播先，不愁到时候的收视率。

    “这冰块都掉了，还让我怎么喝？蠢货！”

    郑斯澜看到周梓燃冲带来的助理发完脾气后，朝着监视走来，无奈而自觉地退让到一边。对方并无谢之辞，直接盯着自己刚才辛辛苦苦，几乎是一句台词一个镜完成的表演片段，然后指着其中一个镜，质问：“打光师什么吃的？我有那么黑吗？”

    “要不再来一条？”孙导小心翼翼地征询，“还有，这个镜里穿帮了，也重拍吧？”

    周梓燃：“那个光没打好的镜，重新拍。另一个穿帮镜，没有我的正脸，让我替上吧，我晚上还有事得赶飞机回b市。”

    “……”

    旁观这一幕的郑斯澜简直目瞪呆。

    幸亏周梓燃只是像他一样作为特别主演，来演几集而已，否则以对方这般不负责任的演态度，他都要怀疑《误差》会不会成为一烂剧。不过，周梓燃这样的艺人，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行业畸形病态的怪象，郑斯澜几年，当然见识过一些。只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不禁在心里默默怀念起在《燕歌行》剧组里时的日。虽然当时的主演们几乎各个演技碾压他，但大都格外兢兢业业，卷得他不敢懈怠，让他压力极大，演得很是辛苦，可对戏过后，往往酣畅淋漓，充满获得。而现在，让他摊上这样一个合作伙伴，真的不习惯。但是，一味埋怨别人，无济于事，他又没有能耐改变什么，若径自去指摘人家，说不定还招来怨恨。他唯有反求诸己，好自己的本分，其他的，尽看天意了。

    ·

    随着拍摄时间的推移和场景地的变换，郑斯澜即将迎来自己的反串戏码。这样的戏，是全新的挑战，不知怎么的，他竟隐隐有些拳掌迫不及待。可他终究是一个实打实的男人，妆扮再妩媚动人，提前试演时始终别扭十足，没能达到剧本中所描述的酒吧里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林决是男人的效果。

    孙导说：“你要把自己当成女人那样来说话事。”

    “我有个主意，”席活动刚回来片场不久的吴飞扬说：“斯澜，不如你跟我去外面兜一圈吧，如果路人都发现不了你是男扮女装，那觉不就找对了吗？”

    “……”郑斯澜怔了怔，然后苦笑：“这还真是大哥你会的馊主意。”

    “主意馊不馊，得看实际效果。”吴飞扬挑了挑眉，“敢不敢？”

    郑斯澜顺就回：“有什么不敢的？”且不提有多少前辈同僚，沉浸式地受角的特质，揣角的心理，只求演好一戏，就如有的演员为了演哑像真哑，便在拍戏期间的日常生活中是一句话都不说。前段时间，他才信誓旦旦地发愿自己绝对不会成为一名对表演没有敬畏之心的演员，自然，该豁去的时候，得豁去。

    于是，已经着一波浪卷假发的郑斯澜果断更衣室换上一裙，准备招摇过市。

    吴飞扬开玩笑：“要秒杀女明星了。”

    这话一，化妆师和服装师也跟着笑了起来。

    郑斯澜略觉窘迫，转移话题：“跟鞋，我就不用穿了吧？”他一米七八的个，虽然在一众男星中算不得，却也不是大多女生能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