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死对，此消彼，绿芯的话虽厉害俗，秦兰月却听得十分舒心，心间稍显愉悦。

    她面上不分毫，了手指，吩咐说：“她如今是一滩烂泥，咱们却不能和她同污，告诉底人，不怎么说，至少表面上客气些，要不然倒显得我这个娘的表不慈了。”

    说到娘这个字时，她边的笑意更了，“一会儿让人去合玉居传话，就说晚间咱们在荣照堂设宴，给老六接风洗尘，叫她也来，正好一屋老老少少聚一回。还有，再取两本佛经给她送去，让她没事就多看看，好生学学佛家宽和的气度。”

    话说完了半刻，秦兰月又想起佛寺里挑来的一筐豆，“也送过去给她挑拣。”

    绿芯吃吃的笑应了，屋里闲话将完，就有人说卫信来请安了。

    秦兰月听得，一反先才闲散慵懒的态度，穿鞋榻，扶了腰着大肚亲自迎了去，见了人，又不免是一番亲和的嘘寒问。

    卫信初见秦兰月，被对方殊丽妩媚的容貌一震，刚开始还有些疏离，后到底抵不住年轻妇人的温言和语，又忆起往岁书信相通的日，不自觉地卸心防亲近了起来。

    短短一段时间来，十三四岁的少年和二十岁的继母，便相得如亲弟一般了。

    绿芯不懂自家夫人为何要对一个国公爷都不在乎的婢生如此切周全，心里直犯嘀咕。

    秦兰月却是微微一笑。谁能想得到，面前这个生涩的少年郎前途无量，以后会青云直上成为托孤大臣，权倾朝堂呢。

    上辈，卫信就是沈云西沈太后边的一条狗，为那个女人鞍前后，沈云西指东他绝不往西。

    而今一切却都不同了，上一世姓沈的能到的，她能证明她一样能到，姓沈的能收拢的人，她也一样能成。

    谁都不知，秦兰月心里一直憋了一劲儿，从小到大，前世今生，旁人总拿她当沈云西的陪衬。明明她与沈云西相比，从来就不输半分。

    是，前世她瞎，看中了卫邵那个中看不中用的木，把自己闹成个笑话，可除此之外，她又哪里不如她？

    正院里送来经书和佛豆时，沈云西正坐在炉边和竹珍荷珠一起吃烤生。

    来的人是昨日今早都见过的吴妈。

    吴妈笑不笑地传达正院的训话，指着箩筐说：“这些也请三夫人亲自挑拣来，要记得拣一颗念一声佛，拣完煮熟了在街分发行人，好给全家结个寿缘。”

    吴妈说完便端看沈云西的反应，夫人吩咐了，要她仔细地记，回去了要说给她听的。

    然而乎吴妈的意料，面对明显的刁难，沈云西表现得极其平和，她并不觉得气愤，也没半的委屈，脆脆地应了声好。

    好不容易来到没有丧尸的时代，沈云西当然希望活得久，虽然想不明白小小的豆里究竟有什么大乾坤，挑着吃了居然能积寿，但讨个好意也不错。

    她伸手抓了把豆，转和荷珠说：“把福她们都叫来吧，咱们一人三两捧，片刻就能捡完了。”

    荷珠还未应声，吴妈已然大叫制止：“这怎么能够，假人之人，就不诚心了，该全由三夫人亲自挑拣才是！”

    荷珠怒目，双手叉腰，昂起就怼回去，“怎么不诚心了，要真论诚心，就该各房自己拣自己的，没有只叫我们小一人拣来给全府积福的理。你这些话说来，佛祖听了都要笑话的。”不安心的东西，她们才回来，就闻着味儿来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