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西见卫邵语气平常，还是多说了一句：“但她和其他娘娘不同，她和娘得很像。”而且看庆明帝的态度，颇有些失魂沉迷了，岁夫人回生估计也不过如此了。

    卫邵却说：“那又如何，朝朝，你要知，依托别人当作唯一的底牌，获得的一切，都不过是镜月，似有实无。”

    他端住她的，耐心的与她轻声：“这是最不堪一击的。”

    沈云西嗯嗯的，凑到他耳边咕哝了几句，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再抵不住睡意了。

    她是睡了，卫邵一时半刻的睡不着，他侧与她遮了遮被，沉眉思索着最近的一些事。

    而房里蜡烛烧到了底，只余照窗的明月。

    那夜谈话后不过五日，里果传来了承熙有主，新封贵妃的消息。

    翌日沈云西往殷皇后的正中请安，她去得尚早的，但到时殿，已是嫔妃满座，越德妃、阮贤妃、齐淑妃俱在。

    这三位在里平起平坐，突来个贵妃压在，脸都不大好。倒不是为老皇帝那儿，而是觉得被打了脸。

    她们是里的老人了，年岁了，都有了儿女，论资历论排辈，贵妃的位怎么也该是她们三个中一个，哪晓得落到个新来的手上。这就跟职场空降，总让人不快的。

    “也不知秦贵妃到底是自哪个秦家？臣妾记得没有什么姓秦的名门的啊。”

    殷皇后早晓得庆明帝那老狗在来，她心里正恶心呢，面如寒霜，没搭理那说话的妃。

    倒是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接起话来，“听说是个小门小来。”

    各人明面上说着话，但实则大都心不在焉的往殿门看，都想瞧一瞧这位空降的贵妃秦氏是个何等人。

    诸妃喝茶半刻钟，门殿外终于有人来通禀说贵妃到了。殷皇后冷面颔首，不多时众人便见一姗姗来迟的窈窕人影。

    沈云西展目望去。

    来人肩上着一件江牙海鹤穗八团披风，到门前任人褪了，里的那一袭青如雾的裙，那裙裙摆上细绣了一片绽开的玉兰，栩栩如生。

    对方在外间雪里款步而来，那模样气质，那打扮妆饰，真是像足了从前的岁夫人。

    但沈云西知她不是。

    她是秦兰月。

    难怪庆明帝搞这么大阵仗。

    她先还疑惑，庆明帝为什么对沈姑母和秦兰月这母女俩差别对待，一个不见光，一个捧上天，现却是明白了。

    这扮得也太像了，从到尾全是岁夫人的影，连角度都拿得死死的，若非卫邵早给她提过，她今日这恍一见，怕都得迷糊地看差，以为岁夫人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