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一旁拭剑刃的徐沉云掠开睫，应声：“嗯，师，怎么了？”

    她招招手：“你过来。”

    徐沉云膝盖一，将剑归鞘中，起走了过来。

    他顺着唐姣的示意坐到她前。

    修士一般不会将自己的腹背轻易暴在人前，然而，唐姣从这个角度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线条畅的脖颈，沿微凸的颈椎骨漫领，缠的发丝间藏着一个小小的痣。

    她伸手，指尖碰到他的太。

    唐姣说：“你放轻松。”

    觉到指的肌肤舒展，她尝试着将自己的神识探了去。

    这一次格外的轻松，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轻松。

    徐沉云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唐姣连叩门都不需要，重重大门自然向她敞开，她得以神识，穿针引线般的梳理那些因为时间的战而激动得绞成麻的神识。

    说实话，唐姣也只是试试而已。

    她想，她既然能够扰别人的心神，那么应该也能稳定别人的心神。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在神识的梳理，徐沉云的绪渐渐地平静来。

    和他相的时间越久，唐姣就越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人施展剑法的时候似乎不太在乎自己的安危，许多招式都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动机去的，她问过徐沉云几次，徐沉云的回答是他相信自己的剑法，那并不是玉石俱焚，而是甘于一搏——是她多虑了。

    真的是她多虑了吗？

    唐姣不太相信。

    随着梳理，徐沉云的呼变得均匀而轻柔，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她试探地唤：“徐沉云？”

    前的人轻轻地“嗯”了一声，语气平和。

    他背向唐姣，看不清脸上的神。

    这一声听不来什么，在三百年前与三百年后的逐渐趋于相同的今日，她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师兄”和“师弟”这两个称呼在间琢磨，不知喊哪个。

    徐沉云没有让她太的时间去猜测。

    “是我，小师妹。”他轻笑一声，“认错人了吗？”

    “嗯”唐姣决定坦白，“确实有一儿分不清楚。”

    白天喊师弟，晚上喊师兄。

    偶尔还是会有一些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