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五百两。”他说。

    霍宗青走风月楼时的脚步都是虚浮的，像是梦一样。

    他昨天这时候因为一时兴起荷包鼓鼓的来到了这里，然后仅仅一天就失去了一千五百两。

    一千五百两啊，那两个专门给柳池烧洗澡的仆人，整日需要给这位备着温度适宜的，在主需要的时候一桶一桶把洗澡拎到风月楼的最层，还要等着给柳池和客人倒洗澡，一个月也才三两银而已——别看军饷只有一两，风月楼这边可不包吃住。

    一千五百两，那仆人得给柳池烧上四十多年的洗澡。

    霍宗青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但他却完全升不起反悔的念。

    柳池在霍宗青走后，便一直靠着床发呆，直到傍晚时刻十二皇到来。

    “十二？”柳池站起来，脸上笑容。

    他指了指床上放着的银票：“镇东将军给的，一千五百两。”

    十二皇也笑了一：“他倒是大方。”

    柳池撇了撇嘴：“哪有，吝啬得要死，一开始二十两都不舍得给我呢。”

    “霍宗青黔首，十四岁参军时一个月怕是才拿六百钱的军饷，销节俭也很正常。”十二皇。

    镇东将军如今也不过才十九罢了，还未及弱冠，但五年征战已经完全锤炼去了他年龄的弱势。

    “我会尽快让霍宗青站队支持你，他是个相当随的人，也不太在乎京都这边的局面，事全凭喜好，想拉拢他应该不会太难。”

    “哦。”十二皇应了一声，却没有多少喜悦。

    柳池坐在椅上，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再说话。

    十二皇似乎也有心事，两个人坐在屋里沉默相对了一会儿，柳池站起来：“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十二皇端着碗，有些犹豫地说：“小黄鱼儿……”

    柳池抬了抬看他，示意他有事就说。

    “我想让你，离开这。”

    柳池夹菜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脸上勉勾起一个笑容，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十二皇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继续说去。

    “他不会同意的。”柳池垂帘，给自己盛了半碗汤，慢慢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