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来得猛烈，去得却很快。把茶拿去，该和何老师说的事也都说了，伊九伊准备走了。左思嘉说：“我跟你一起。”

    伊九伊说：“不多坐一会儿？”

    他站起。

    到外面，雨已经停了。他们坐上车。伊九伊提醒了左思嘉拿外。坐在车里，左思嘉久久没说话，等了好久，快车才开，又是说过了的事：“今天约了，以后再去吧。”

    他们其实没有多少“以后”。

    恋熬不过三个月。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三个月后，新鲜就会消失，那些让人愉快的东西都会减弱。

    不怎么样，伊九伊不用担心了。

    因为她的最后一场恋像苹果一样，到不了能成熟的季节，甜不了，不会持续三个月以上。

    他没看她的睛，只是牵着她的手，来回摸索手掌心。这一天，她搬运了东西，手被磨过。他像是发觉了，于是一直来回挲。

    伊九伊笑起来，不提夏郁青，也不说实话：“好的。”

    她回到家，收拾了一阵，写字，休息。手机响的时候，她在洗澡，听到声音很想忍住不看，却还是裹了条浴巾就匆匆去。伊九伊看到屏幕，很遗憾，是其他人发来的消息。

    前男友三号发来一句话：“我刚才想你了。”

    伊九伊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一阵，然后用打的手指开始编辑。才写“为什么你”四个字就停止。

    为什么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看着呢？像某人一样。

    为什么不能留更好的印象？既然过。

    她把已经编辑好的文字一个一个删掉。

    左思嘉并不一定是很好的人。恰如伊九伊满谎言，他完全可能……完全可以和她一样。他也是从她边经过的那么多人中的一个。他有可能擅编造假话，言行不一。他不一定诚实。

    但是，可悲的是，即便这样揣测着，她还是不讨厌他。

    伊九伊燃了香烟。

    -

    夏郁青有个年很多的，个小，却“缩就是华”。她喜。说“喜”准确吗？因为，大约，百分之七八十的时间里，她都是讨厌她的。

    什么都能占有，学校的荣誉、大人的关注，每个人都喜她。夏郁青并不差，然而，和夏郁凌却不是一个规格的。妹妹至多只是地上的平凡人，则是天上的神女。

    去哪里，夏郁青就跟到哪里。因为靠在补习班修的英语大风，打基础，父母也就把夏郁青送去学英语。因为去楼的退休教师家学数学，夏郁青就也和楼邻居打好关系。

    她经常亦步亦趋走在后。

    这很安全，但不快乐。

    什么都能到最好。有了最好，次好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