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着脚跪坐着，膝上放着一本书，正好摊开在唐娴面前。

    唐娴未在意，穿罢鞋直起，猝然看见一角绣着云的黑衣袍。

    讲到“百里云停飞上月”时，她快笑岔气了，往外一倒，压在了唐娴上。

    姑且当是用来收买唐娴的。

    好一个庄。

    云袅乖顺地又翻过一页。

    云停不许人通传，无声走去，距离尚远，云袅的大笑声已经传了来。

    云袅在她里侧，梳着整齐的双髻，发髻上簪了一梨白、一桃粉的，颜不一致，但放在她这年纪的小姑娘上，别有趣味，看着也简单雅致，比她自己来的满枝好看多了。

    他到时，几侍女坐在边石凳上围着刺绣，见了他连忙站起行礼。问及唐娴与云袅，侍女指向中央。

    再细看，原来唐娴左手宽大的衣袖底还藏有一只小灰猫，她的手自然垂落在灰猫背上，纤手指陷中，有一没一地抚动着，好不惬意。

    这叫未再指使云袅？

    唐娴怕被男人看见不雅模样，等云袅笑够了，把小猫放在椅上，推开她，坐起来去穿鞋。

    光天化日的，谁知云停或者庄廉会不会突然过来。

    “庄姑娘对祖训有兴趣，可小只想听故事。两日来，庄姑娘咙都快说哑了。”

    打发走庄廉，云停招来明鲤，“这两日如何？”

    云停将明鲤撵回去继续盯着唐娴，传唤了御医。

    直到唐娴懒懒地看完那两页，：“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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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娴第一次给云袅讲这故事是很正经的，声并茂、娓娓来。讲到现在，已经懒得变换语气，连背景都省略了，反正只要一开始讲代的人名，云袅就能笑得不能自己。

    上有个宽敞的低矮阁楼，面不过半尺距离，四面均是通风的大宽窗，凉风习习，是夏时节消暑风的好去。

    外面有侍女，仍是要云袅来伺候她。

    庄廉立刻闭了嘴。

    这时，云停才明了，两人一个在看书，一个负责翻页。

    “好吧。”云袅退步。

    画面唯，好似一幅画。

    就吧，债多不压，等找到瞿王的藏宝，国库就能充盈起来，这些银钱连九一都算不上，不值得心疼。

    云停停在门，看见唐娴右手撑着颌半躺在榻上，双膝微屈，裙服帖地覆在双上，勾勒一隐约的曲线。

    唐娴拒绝：“该看书了，先给我翻页。”

    在榻上弯腰时，发落，有一片影投在了面前。

云停因与唐娴的事不愉快，被庄廉念叨了几句，心中愈发郁，：“你是她舅舅，再啰嗦，她的银就从你俸给里扣。”

    唐娴受不了她的摇晃，抬起左手住她，“那就百里云停奔月吧。”

    但正对了云袅的胃，听得她捧腹大笑。

    “那换成云袅奔月。”云袅看她没神，往前一趴拉住她的胳膊，瞅见了小猫，又说，“不然小猫奔月！大哥奔月也行！”

    如此过了三日，云袅的伤寒彻底痊愈，云停在午后去了趟兰沁斋。

    “还要听，再讲一遍。”

    明鲤躲在暗，被迫听了许多，什么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白蛇报恩，她耳朵快磨茧了，云袅就是听不腻，缠着“庄诗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讲。

    后来她就是错了一神，故事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云袅开天辟地，云袅报恩了，走向也越来越荒谬。

    唐娴一抖，脚上挂着的绣鞋“啪嗒”一声落地。

    只是云停没看懂她俩这是在什么。

    不所料，才一句话，云袅就笑得东倒西歪。

    “很久以前，有个叫百里云停的大坏，从神箭手羿那里偷了可以飞天的仙药……”

    竹帘半卷，侧的纱幔被风抚动，一个纤柔姿。

    唐娴躺在窗，抱着猫，看着书，昏昏睡，本不想讲故事。闻言掩打哈欠：“都讲了五六遍了，累了。”

    最方，两只绣鞋松松垮垮地挂在脚上，半掉不掉。

    陪孩童玩耍，特别耗费力。

    御医这几日就住在百里将军府，每日早晚都会去给云袅把脉，：“依照小的脉象，至多再两日，便能痊愈。”

    里面俩人没一个看见云停的，翻过第三页之后，云袅两手住书册，：“看完了，该给我讲故事了！还要听嫦娥奔月。”

    “兰沁斋有了侍婢后，庄姑娘就再没差使过小事，人前人后，都把小照看得很是周全。”

    从云停的角度望去，这两人悠闲舒适地一躺一坐，后是方窗与外面波光粼粼的碧青面，面上睡莲已冒苞，在风中轻轻摇晃。

    “侍婢们不敢对小不敬，小也不与她们玩耍，仍是黏着庄姑娘，吃住都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