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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恹懒坐，蹭的碎发眉宇拗：“我等你哭完。”

    卿蔷挲着证件上的照片，心想但凡他俩没完，她的泪就也没完，脑里全是六岁时那一片白纸散落，心痛跟心动对抗，谁也斗不过谁，有被撕扯的疼，她缓慢呼，稳定鼓动的膛：

    “我说真的，”她抬起，鬓角黏了几缕乌发，显得可怜，一次拿真诚的吻待人，“你我不如恨我，我们都能好过儿。”

    思来想去，她还是跨不过家仇这条沟渠，宁愿在里面淹死，也不愿意上岸。

    江今赴闭了闭，服了她宁死不屈的作态，嗓音裹了狠戾劲儿，一个字一个字地问：“谁要跟你好过？”

    “可是我不好受，”卿蔷顿了顿，为了说服他似的，“你也不好受。”

    江今赴敞坐着，视线淡淡地落在他之间她细白直的双，想一鼓作气给她夹断的，那白瓷似的肤看起来那么脆，她怎么就肆无忌惮地气人。

    卿蔷得不到他的回应，涟涟泪稍微止住了儿，她睛有些涩，仰了仰，也为了不去看他：“江今赴，你就当我放过你了行吗？我不想跟你算账了，也不想跟你什么宿仇死敌了，我兜够圈了，我们折中一儿，从此往后——”

    她还哽咽：“从此往后，形同陌路。”

    卿蔷有不上气的窒息，她疲惫到极了，脚就踩在即将垮掉的悬崖边，不想再周旋，不想再拿自己去玩儿了，就算江今赴不是受她的骗，那又如何，两家的世仇彼此再清楚不过，谁是受害者也太明显，她不到替逝者去原谅，更不到面对江今赴从未摊开说的表现装作不知。

    可卿蔷也否认不了她动了。

    思来想去，只能全当她愫不堪，谁也不怪，她不想再去给自己的错误披上冠冕堂皇的伪装了。

    “江——”

    她的被江今赴一把捞在膝上，靠捉桌角稳住，发晃动后靠上镜，脊背一片冰凉，她撞江今赴的黑瞳底，就跟掉冷泉似的，动弹一都能掉冰碴。

    “一场落幕的表演？要我给你鼓掌吗？”江今赴勾了嘴角，眸底晦暗不明，五指陷在她的，边上已经泛红，“我主动，你说走就走，你主动，你还说走就走，你要是没玩儿够我，你换一法行不行？”

    卿蔷张了张，指腹摁在学生证的尖上，说不话。

    “哪怕你就为图一乐，也得给我继续去，”江今赴后靠，骨节动了动，她的，抬起的眸直勾勾地摄她，笑容淡淡，烦郁气结了冰，他没上次那么平淡，却比上次不容反驳，“受不了，你也得受。”

    这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