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麒在不悦抱怨：“还早呢，你何时这般勤奋了？”

    程安没搭理章麒，方寅人小，同样有小小的自尊。

    程箴算是他的恩人，程安于他来说，就是天然的压力。

    仅仅一善意就足够，无需再给他增加窘迫，他们如今不是一路人，阶级并非那么好跨越。

    课堂里已经到了一半人，先生还未到，里面吵闹嗡嗡，讨论着考试成绩，即将到来的假期。

    程安放书箱，学不学是一回事，他还有仪式，将课本笔墨摆放得整整齐齐。

    辛寄年很快也到了，将书箱随意往案几上一扔，发哐当的响动。他的书箱名贵，藤蔓编成了吉祥纹，散发着莹的光泽。

    拉动凳，案几，辛寄年折腾了一翻，在周先生踏门时，总算消停。

    方寅也随着周先生了课室，他低着，看不清脸上的神，默不作声走到自己的位上坐了来。

    《百家姓》科举不考，在蒙童班却重要，毕竟这是常识学科。等到他们学完之后，周先生会继续讲授经义史集。

    宣布考试与考试后放成绩时，课堂上总是闹。几家喜几家愁，考得好的喜，考得差的沮丧。

    不意外，方寅依然得了筹。

    章麒已经提前得知了自己考得差，放成绩等于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尤其是他听到与自己堪称卧龙凤的程安，这次考试一跃到了班级中游，将他远远甩到了后面。

    二次伤害加重，章麒不时拿幽怨的神去剜程安。

    辛寄年同样到很不，他的脖多，因频频扭回，扭了梯田一样的层级，神复杂盯着程安。

    作为资学渣，能考好成绩，程安笑得脸都酸了。章麒与辛寄年的态度，半都影响不到他。

    听到程安算学居然得了满分，辛寄年有些坐不住了。

    平时他们考算学，三人有一个算一个，十手指不够掰，可惜课堂上不能脱鞋，无法掰脚指。

    就算是掰指算，他们也不一定掰得对。

    辛寄年不敢像对方寅那样欺负程安，伸张正义还是很积极，他蹭地站起来，大声疾呼：“徐先生，程安作弊！”

    “对呀，程安以前考试，算学从未考好过。”

    “莫非是瞎猫撞到了死老鼠？”

    “算学最难了，能撞对，那可不容易。”

    “肯定是了弊。”

    课堂上的同学，互相接耳，压低嗓谈论起来。课堂不算大，他们的谈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