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箴斜睨着程安，控制不住放手上的书，沉声：“此乃先贤圣人之言，何来虚伪之说？”

    程安：“我并非指孟虚伪，而是后人虚伪，士人虚伪。取孔孟之言，题考试取士的人都虚伪。说一，一，虚伪至极！”

    “堂何人状告本官？尔等草民，见了本官竟敢不跪，来人，拖去先打十大板！”

    程安来了兴致，学着与崔耀祖去茶楼说书先生听来的腔调，怪声怪气说得快。

    程箴被逗得想笑，笑了一半，心滋味实在太过复杂，笑容又淡了去。

    休说民见君，既便是见县令，都要行大礼。灭门知府，破家县令。

    至于社稷____

    当今圣上登基后，京城朝堂旧貌换新颜，押送放的官吏忙着当差，一遍遍来回，都跑细了。

    程安吐了淤积的郁气，瞬间神清气了。

    程箴拿爹的份来压着他学习，反过来，他正好反向教爹。

    来啊，父锋，端看谁胜！

    程安暗戳戳偷笑，端坐好双手捧书，摇晃脑开始诵读：“民为贵”

    经史还是要读，一来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二来读史使人明智，三来读书能考好成绩。

    过年时要大考，辛寄年早准备好了银，成天像是跟虫一样，着程安不放，让他早猜考题。

    程安最近本没功夫押题，他早起诵读，吃过早饭到学堂，学回家，除了写功课之外，还要额外写大字。

    两世程安都没这么辛苦努力过，他的手指，居然被笔磨了一层薄茧！

    钱得赚，程安打算晚上回来时，用考试复习的借，不写大字，用来猜先生的考题。

    学回家，程安尚在大门，就听到屋里传来的阵阵闹。

    崔耀光的声音响亮无比，穿过院传来：“姑父，姑母，我去瞧瞧，定当是安回来了。”

    不知崔素娘说了句什么，堂屋门帘掀开，崔耀光探了。一些时日不见，他的脸足足圆了整圈，白白胖胖憨态可掬。

    崔耀光年后虚岁十五，要开始张罗议亲。这个年纪的憨，可不是好话，方氏都快愁白了。

    架不住崔耀光过得开心，他只看上去木愣愣，对他兴趣的事关注罢了。

    崔耀光笑着朝程安挥手，“安！”灵活从门帘隙里侧而，跑到了大门迎接。

    程安叫了声三表哥，笑问：“你逃学了？”

    崔耀光：“没呢，先生家中有喜，放了我们两日假。”

    程安瞧他笑得意味的模样，就知这个喜，定不是寻常的喜。

    果真，崔耀光忍不住，凑到他耳边笑嘻嘻：“先生都五十八岁了，纳了个十六岁的妾室门。师母气不过，抓了他的脸，他没脸来给我们上课，就借家中有喜事，放了我们的假。”

    程安不知说什么好，崔耀光说得眉飞舞：“先生住得不远，别的人不知，可瞒不过阿爹。阿娘私底与大伯母说先生不要脸，纳妾就纳妾，师母不会拦着他，谁耐烦伺候一个臭老。师母是替自己的儿心，要是小妾生了孩，先生上了年纪，双一伸去了，以后养育孩的担，得落在别的兄弟上不说，还要分去一份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