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姓的人说, 衙门来查过，没查什么结果。屋没人翻动过，值钱的柜，一切都好生生锁着。冬日冷，夜里大多都睡得早，有生人来，狗都会叫，当晚谁都没听到动静异样，衙门能查什么结果。”

    程安问：“仵作没剖尸检查？”

    老张：“除非是凶案，还得家人同意才行。人都没了，要是请仵作开膛破肚检查，会被乡邻戳断脊梁骨，姜氏族人也不会同意。文士善得了消息赶回来，痛哭涕，哀哀切切将他们掩埋了，就离开了姜家村。姜氏族人在村里能耀武扬威，到了县城之后，也就是泥。反正人都没了，他们最后也就没。文士善当年拿了把柄在手，最后自请了族，这些年来，姜氏族人看到他步步升，后悔不迭，却一办法都没有。”

    也是，离开了姜家村，姜氏的族在官员面前，不值一提。文士善读书好，人聪明，有把柄在手，他轻松离开不过是轻易而举的事。

    “究竟如何了族，外人倒不得而知。也不是没有言，说是文母生得好看，文父没了之后，她迫于艰难，与文士善后爹眉来去搭上了，就嫁给了后爹。也有人说是后爹使了计，文母为了脸面，不得不答应嫁给他。”

    留言不可信，老张能知晓的毕竟有数，就算拿到了衙门的卷宗，也难以佐证。

    当年文士善后爹一家，一共七人。程安猜测，衙门的卷宗又是另外一结果，还不如老张得知的真实。

    因为照大周律法规定，一同死亡五人之上，必须上报朝廷，由衙门大理寺与刑共同查清之后，方能结案。

    这对当地的官员来说很疼，无论是幽州知府与临县的县令，涉及到教化与治安，有关他们的考评。

    反正没有苦主告，瞒着不上报，让他们分批，不在同时死亡，便能避开上报朝廷。

    这也是当年衙门匆匆结案，并未彻底清查的另一原因。

    程箴听完之后，神凝重了几分，让老张与庆川去了，对程安：“文士善得天衣无，哪怕是他亲自动的手，还有人比他更不想翻案。”

    程安笑：“阿爹别急啊，翻案，能翻什么案。阿爹，你懂得医书，有哪些药草能让人昏迷？”

    程箴愣了，：“最厉害的，便是神医扁鹊与华佗，《三国志》中有记载，华佗制作的麻沸散，里面主要用了一味药草叫曼陀罗。”

    程安：“这就足够了。我们也不要妄想翻案，能镇住文士善就足够了。文士善不比从前，他穿上了鞋，又是聪明人，一颗心着呢，想要一番政绩，他就要顾忌些。”

    程箴一想也是，：“你二舅舅递了消息来说，那几个关在牢里的人，没息得很，见没人来搭救他们，板还没打在上，就全招了。贪去的财，全待得一二净，如今只等着签字画押。”

    程安眉微皱，：“没签字画押？”

    程箴：“是，我估计文士善想要等着人找上门去，拿这个换个面。”

    程安静静思索了会，：“阿爹，我觉着不会。脸都打了，这个面只能换面，不划算，文士善没这般蠢。阿爹，你明日可能府城一趟，问问大舅舅，这些年府城说的赋税？”

    程箴怔了怔，定定看着程安。

    程安拳掌，一气，眸里迸发了灼灼光芒：“阿爹，你想不想大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