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山吃了几茶，笑了起来，温和：“你看到文士善来了？”

    程安嗯了声，片刻后：“辛苦老师了。”

    与文士善锋，闻山此生从未如此畅快淋漓过。

    为何而读书？

    他质问文士善，以前的他，亦模糊难辨。程安的安排与举动，蒙着的那层纱退去。

    不为功名利禄，为官为宰，而是脚踏实地，实实在在为生民谋福祉。

    闻山斜撇着他，哼了声，“你这是什么话，我先前吃酒，乃是激动难抑，惆怅前半辈都荒废了。我读了何止千卷书，总算正经了一件事，一件读书人该的事。”

    接着，闻山仔细说了文士善前来之事，“他们打得越闹越好，最好彼此同归于尽。文士善死有余辜，大周能得海晏河清。”

    程安心稍安，不动声将诗赋功课摆来，倒清磨墨，：“老师，估计不会如你所愿，元气大伤就很不错了。圣上的打算，是从明州府多拿些赋税，明州府富裕，能拿得来，拿得多罢了。要真正海晏河清，就得大变革，官不再享受诸多的优待，世卿世禄。”

    闻山何尝不清楚，牵一发而动全。圣上定不会有太大的动作，朝全天的世家大族动手。

    程安闲闲：“外戚，皇室，外戚皇室的族人，清客门生，他们才是最大的世家大族，圣上要动其他人，先要从自己人上手。不然，没用啊！”

    己所不偏施于人，严以待人，宽以律己，绝大多数上位者都这样。

    其实不仅是上位者，寻常人亦如此。

    程安说过一两次这句话，闻山以为然。

    京城公侯王爵遍地走，加上官们，将大周的土地财富，分得一二净。

    占九成的平民穷苦百姓，，供养着占一成的贵人。

    闻山神黯淡来，晦涩地：“真是可惜了啊。”

    程安将诗赋课，不动声放到闻山手边，埋写自己的大字。

    “老师无需失望，其实已经很好了。明州府这一块，无人不惦记。明州府的这群世家倒去，其他州府的世家就会蜂拥而上，趁机分，你方唱罢我登场，那才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