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应是，其他几人本想哭诉，觑着圣上冰冷的神，怏怏一并应了。

    圣上挥手斥退他们，程安站着没动。

    罚没俸禄半年，几人加起来，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万两银。

    圣上真是穷疯了。

    不过，穷的是国库，圣上的私库可不会穷。

    陷在污泥里的官船，就是地方州府的贡。拿一些来变卖，远远超过几人的罚俸。

    关键是，罚俸直接扣在了，他拿不到啊！

    圣上瞄了一程安，淡淡：“你还留在这里作甚？”

    程安笑得一脸灿烂，：“圣上，臣的工钱臣得跟圣上回禀一句，臣明日去领来。”

    圣上呵呵，径直：“我没罚你，可是令你胆了？工钱，一个大钱都甭想！”

    程安苦着脸，：“是，臣遵旨。圣上，臣还有个请求，请圣上通。”

    圣上掀起看了他一，：“你姑且来听听。”

    程安：“臣恳请圣上同待一声，臣想预支一年的薪俸。”

    圣上愣了，问：“你预支薪俸何用？”

    程安平静地：“河久未疏浚，所耗费的人力，财力，远比预计的多。钱实在不够了，先前臣已经向朝臣们伸了一次手，不能再伸了。臣的薪俸不多，只能填补一是一吧。”

    往年河河工的钱，没用在实，日积月累来，使得今年的工程量尤其浩大。

    再往前追究，就要追究到大皇上。

    圣上沉默了，：“御史参奏，你待民工工匠，乞儿犯人们，好得太过了。”

    乞儿犯人们的命，比牲畜还不如。苦力工匠向来不值钱，哪怕给个杂面炊饼吃了，也是善待。

    程安前闪过河疏浚的场景，脏臭与血腥气，在鼻尖萦绕不断。

    快将人淹没的污泥，里面经常有石尖锐之，去的民工苦力，基本上没有任何防护。

    脏臭累尚好，受伤被污泥糊住，天气炎，染的伤化脓红，不退。

    这些天来，共亡两人，受伤七八人，截肢一人。

    去年城南被淹，共计死亡二十五人，十人失踪，落不明。

    程安听着伤者的痛苦呼喊，他脑中经常现一个声音。

    放弃吧，放弃吧！

    回去清村，个自由自在的二世祖，日过得多自在啊！

    程安平静地：“圣上，清淤泥，乃是力气活。吃不饱就没力气事，总不能拿命去填。”

    圣上沉不语，半晌后：“到都需要钱啊！”

    程安：“我清楚圣上的难。天蝼蚁苍生，皆是圣上所有。”

    圣上盯着程安，良久之后方：“罢了，随你去吧。你的那俸禄，你自己留着，去问许三，拿一千两银。”

    许三即许侍中，圣上是要自掏腰包补偿。

    一千两九一都算不上，程安自我安，总比一文不要。

    程安躬领命，：“多谢圣上，圣上真是古往今来第一明君啊！”

    圣上听得发笑，好奇问：“程安，你为何会待他们这般好？”

    程安想了，：“回圣上，臣不敢隐瞒，臣以为，臣同他们一样，着的血，都是一般温。彼此都生而为人，都是圣上的民，大周的民，当携手共，一同为大周力。”

    士庶之间，向来等级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