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草儿收拾着案几，与边的吴娘说着话，她看到了立在门的程安，朝他笑着见礼，：“程知府来了。”

    吴娘跟着见礼，程安颔首还礼，上前问：“都招收好了？”

    莫草儿应是，“也没甚可选，主要招一些年轻利索，分得清线颜的学生。上了年岁的人，学得慢倒也算了，主要是神不好，手脚不听使唤，一个反应不过来，会废掉整匹布。”

    程安不懂织布，他没能理解莫草儿话里的意思，待看到送来的一张织机装好，足足快有房那般，上面的线密密麻麻，他整个人都被惊住了。

    莫草儿踩着木梯，爬到了最上面一层，吴娘等几个织娘，分别低低站着。

    她们合默契，抬筘杆，梭穿梭，纬线穿过纬杆，吱吱呀呀声音有规矩地响起，手上如在舞般动作不停，看得程安缭。

    乖乖，休说手脚跟不上，上了年纪的人在上面多站一会，要是一个不察掉来摔倒就麻烦了。

    不过，程安看着织机，对从木梯上来的莫草儿，暗自忍住了惊慌，问：“这间屋原本是用作学生们听讲堂的厅堂，屋要一些。其余九张织机也是这般，我估计没地方放，要重新起屋。”

    莫草儿笑：“这台大楼织机，整个江南也没几台，主要用织缂丝，云锦等名贵布料，如一些丝绸锦缎等，大楼织来的，无论纹理还是纹，明人一看就能分辨。恰好师傅的友人织坊有一台，友人不好，打算关闭织坊，将织机便宜卖了来，我们才得了一台大楼织机。”

    程安很没息地暗自松了气，试探着问：“大楼织机，要多少银一台？”

    莫草儿：“拿到银也不一定能买到，我们这次得了个便宜，只要一万两银就拿到手了。”

    一万两！

    程安倒了凉气，他心里泪成河，面上却一片云淡风轻，：“有劳你与吴娘了。”

    莫草儿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师父与我先前还在说，有了这台织机，以后云州府织来的布料，绝对上乘，在整个大周都能打响名号了。”

    程安知，大楼难得，这也是大周纺织的最设备，要办纺织学堂，没有大楼，就等于学到了半吊。

    程安是缺钱缺疯了，他开始琢磨，前去钱庄商议借贷。

    甚至，他想到了发放府衙债。

    说起来可怜，云州府连个钱庄都没有。

    剩的一条路，就是冒险发放府衙债。关键是，先抛开府衙的偿还能力，府衙债五年期起步，他能在云州府几年？

    等到他离开之后，新来的知府要是不认账，不兑付，坑了一众投资人，他会自责到死。

    程安与莫草儿说了一会学堂的事，：“我先回府衙去了，你没事的话，就来府衙坐坐，阿娘很是想念清村，想听听村里的事。也兴得很，天天念叨你，说是要与你好生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