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怕一切都是梦，再回到以前。

    方寅以为耻，他曾经满腔的抱负，在现实面前左右摇摆，往前一步，就再难回。

    程安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叹息了声，：“吃杯茶缓缓吧。”

    方寅背转，狼狈抹去了脸上的泪，端起茶盏喝了一气，瞪着他气狠狠：“你尽笑话我，我是害怕，就是害怕！”

    程安失笑，无语：“我笑你作甚。”

    穷怕了，苦怕了，有些官吏一上任，手段之狠，刮地何止三尺，被称为丧尽天良也不为过。

    有良知的毕竟少，读书就是张遮羞布，所以“官来如剃”，比起盗还要让百姓恐惧。

    方寅见程安真没半笑话他的意思，神缓和了几分，：“我得回京城了，苦思许久，实在想不如何差。”

    程安看了他半晌，起走案桌后，开始铺磨墨，好奇问：“这些时日，你一法都没想到？”

    方寅气得：“我空着手回去，再多的法，都是狡辩！”

    程安闲闲：“那就别空着手啊！”

    方寅愣了，：“你说得轻巧，云州府欠了这么多赋税，我自己的俸禄全贴补来，不过是车杯薪！”

    程安唔了声，提笔蘸墨，写起了字。

    方寅看得更愤怒，他急得团团转，程安还不当回事！

    这一切，都因为他而起。要是换个郎中前来，不讲面一定要收走赋税，看他还如何能躲得过！

    程安在中途抬看了方寅，见他涨红了脸，死命瞪着自己，朝他笑了笑，：“方寅，你替收取赋税，这是你最主要的差使，对吧？”

    方寅想都不想，重重了，：“是！”

    程安循循善诱：“既然如此，你就要朝着这方面去琢磨。别的都不要想，只盯着这个目的去努力。要是收不到钱粮，不能空着手回去差，对吧？”

    方寅愣了，这次只了，没再愤愤声。

    “不能空着手，手上就拿些东西啊，能应付过去的东西。云州府并非第一年欠缴赋税，拖欠了多年，大周还好着呢，再拖欠一年，大周也不会亡。

    程安写最后一笔，将笔放回砚台里，了纸，掏了屉里的府衙公章，蘸足了印泥，啪地一盖在了纸上。

    方寅神若有所思，起走到案桌前，拿起程安盖了章的纸看起来，顿时瞪大，难以置信：“你！你就不怕还不上？”

    纸上，程安居然写了于云州府欠税一倍五的欠条！

    程安挤，：“债多不愁。也就是你，我写的是欠条，让你回去差。要是换作别人，我就是哭穷的折，要找朝廷要赈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