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看了王相一，微笑着没声。

    王相呼白气，：“这积年的老账，着实难呐。厘到最后，又能如何呢，不能啊。”

    以前的尚书，不是被罢官，就是早已致仕，大周没有继续追究责任的规矩。侍郎郎中书令史们大多都在，查了错追究去，会引起动。

    程安自有自己的打算，笑：“王相说得是，我当着的差使，总不能成日稀里糊涂，对着一笔糊涂账。年后，到就该伸手朝要钱了，捉襟见肘，到时候还需要政事堂一并想法。”

    王相伸手拉上了风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加快了步伐离去。

    政事堂也变不钱粮来，他可不能被程安给缠上了！

    程安眉一挑，慢悠悠跟上，望着王相利索的步伐，他已足足六十七岁的年纪，在乡地的百姓中，活到五十岁就算是寿，果真是养尊优使人寿。

    大朝会在浑元殿举行，照品级低落座。程安的品级虽算，因有爵位的宗亲前来，他坐在了靠中后的位置。

    不大一会，百官陆陆续续全座，圣上还未到，相熟的官员们互相寒暄，小声说着话。

    程安边是礼吴尚书，他与程安不熟悉，彼此打了个招呼，见章尚书伸脖与程安说话，便脆与其换了位置。

    章尚书激谢，吴尚书哎哟一声，：“章尚书你骨不好，且要小心些。贡院还要劳烦你抓功夫修葺呢，可不能耽搁了闱。”

    年后就是大考之年，贡院已经三年未用，理说已经早该修葺了。

    程安拧眉听章尚书：“我早就递过折，说是要早些修葺贡院。只没钱，我拿什么去修？”

    吴尚书看向程安，：“程尚书，科举乃是为国取士，万万不能差错。还要劳烦程尚书，无论如何要拨付些钱财修好贡院。”

    恰好程安前两天看过了贡院的修葺账目。

    除了朝廷开恩科，贡院平时锁着，有人专门看守，在大考之年开启。

    空置的屋宇，哪怕有人洒扫守着，比有人住着时要腐坏得快。就算再腐坏，贡院只是屋墙，里面是些简单的案几凳，遑说修葺，就是推倒重修，也费不了几个银。

    贡院修葺的银两数目，很是有意思。

    三年前贡院修葺的数目，程安见到两千两时，真正被惊呆了，他便往前再翻，看到六年前与九年前几近三千两的数目，便明白了缘由。

    是章尚书上任之后，修葺所需的银两还少了近三成，反倒是他大惊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