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苦笑一声，“倒也是，我终究是不如你，想不到你那般。”

    还是如程安所言那般，王相份地位不同，想法也不同，为权贵阶级，属于凌驾在律法与规矩之上，享受特权的这群人。

    程安缓缓：“时也异也，谁能保证万世其昌，永远是人上人。总在盼着给孙后代留福，呵呵，却是他们给孙后代挖了坑，将他们埋了。我如今说这些，也没几人相信。京城这些时日天天血成河，他们却不会警醒，反而兴采烈，如秃鹫一样扑上去，蚕空来的官职。他们就一丁没想过，有朝一日，行刑手的刀会砍到他们脖上，他们的妻女儿孙，会沦为他们向来都不会多看一的低贱等人？”

    王相后背蓦地发寒，鼻尖仿佛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程安说得对，朝代数次更迭，哪有万世其昌的基业。一旦沦为了罪臣之后，与受到欺压的穷苦百姓一样，律法规矩只会对准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王相撑着椅起，：“我回去了，你跑了一趟，早些用饭歇息。”

    程安也没挽留，将他送到了门外，立在廊檐，望着在昏沉灯光的雨幕，前一片朦胧。

    程箴轻轻走到他边，关心地：“安，你可有事？”

    程安笑：“阿爹，我没事。行都收拾好了吧，明朝我去回过圣上，即刻发。”

    程箴放了心，：“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程安说好，转回屋用饭，翌日一早，前去了承庆殿。

    圣上坐在御案后，袋重，面上好像蒙了一层灰，一看便知夜里没睡好。

    程安上前请安，圣上哼了声，并未如以前那样赐座，恼怒着问：“你去给文氏收尸了？”

    收敛文青青之事，隐也瞒不住，隐瞒反而适得其反。

    被圣上得知也不足为奇，程安快说是，话锋一转，：“圣上，臣来向圣上辞行，准备启程前往燕州府，着手海事宜。”

    圣上怔了，见程安神坦坦，一心念着的差使，曾有的疑惑，对他的怒意，瞬间就散了。

    毕竟不散也不行，是程安手打掉了漕帮，由他先提海之事，放整个朝堂，也只有他能好这件事了。

    夏收在即，海运之事已经迫在眉睫，圣上缓了缓语气，：“你去吧，路上小心些，别赶得太快，仔细着。了急事大事，传递消息也来不及，你在外面，自行酌置就是。”

    程安谢了恩，打蛇随上，：“不若圣上写旨意给臣，臣得了圣上的御赐，就能放心方便行事了。”

    圣上瞪着他，想要骂他贪心不足，不过一想也是，说无凭，底的那群官员中不乏见风使舵者，得了他的亲笔旨意，程安这一趟就走得顺畅了。

    程安收好圣上的旨意，作揖告退，了，与等候在那里的程箴，一离开了京城。

    雨在昨夜就停了，此时太悬，蓝的天上，白云朵朵转。

    京城的街，依旧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