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即便阿萝还在怨他，看在一家人在一起的份上，也该慢慢释怀了吧。

    不知是不是心之所向，两个人且走且谈，逐渐往凝晖阁的方向去。

    这阵季青珣虽然不去探望，但若经过，总会往那阁遥望片刻。

    此刻也不过习惯地看一，却被看到的场面镇住，被定在了当场。

    的楼阁围着一圈栏杆，栏杆上，摇摇坠地趴着一个人，已经探外边，好像眨一眨睛她就要掉去了。

    那熟悉的衣裙，那是……阿萝？！

    可她要什么？！

    她怀着他们的孩，该好好养着，她站在那里什么！

    是谁给她开的门！

    那一刻，季青珣心中滋生无尽的恐惧，再顾不得任何事，迈平生最快的步朝阁奔去。

    “阿萝！回去！”

    可远在阁的人听不到他的呼唤，李持月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她的发被到脸上，蒙住了她的睛，带着她在风中打摆。

    知觉已经冻毙在风雪和失血中，平衡也没有了，不能帮她判断此时是在栏杆里面还是外面，

    看不见了，也就不用怕了。

    “我来了。”

    李持月松开了手。

    那似落的柳条，就这么从的地方悠悠落了来，风翻卷着衣裙，似海棠将开未开。

    “不要——”季青珣的心停在那一刻。

    “啪——”海棠落了地，

    就坠在了季青珣前，发一声闷响，猩红的血逐渐在雪地盛开。

    凛冽风雪中，他听到了那一声响，神魂俱裂，跌地不起。

    这像极了一场噩梦，季青珣想到她边，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也赶不到。

    不知多久，季青珣才手脚并用，爬到了她边，把那摔得破碎的抱在怀里。

    那副没了完整的骨支撑，像沙一样从臂弯往坠，季青珣嘴剧烈颤抖，“阿萝，醒醒。”

    不是！他们有过千百个拥抱，从来不是这个觉！

    他双目充血，血红的泪一滴一滴打在那张僵白的脸上，锥心的痛蔓延到五脏六腑，折磨得季青珣几乎要疯了，

    “阿萝，求求你，阿萝！回来，我求求你！”

    “给你！要什么都给你！回来，求求你！”

    但无论怎么喊，那双琥珀的瞳仁已经蒙上了白翳，似这漫天蒙蒙大雪，再映不他的面容。

    天地之间只剩北风，和无尽的呜咽。

    第2章

    粉碎骨的疼痛在黑暗中减轻了许多，李持月的动了动，意识到自己能睁开。

    目是光溢彩的百鸟金缕帐帷，偏向外看去，影影绰绰能看见八扇山石琉璃屏风，两旁同样放的云锦帐帷，隔绝了如殿般的外室，外厅鎏金明灯树彻夜亮。

    金堆玉砌，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在荧荧烛光的映照朦胧安静。

    李持月不解，莫非地府是她公主府的模样？

    在视线转到枕畔的季青珣脸上时，那份茫然顷刻间被刻骨的恨意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