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一家人，何慧芳没多想，王桂香呆着就呆着呗，见到二伯沈有禄和二嫂吴小娟以后，寒暄没几句，就把沈泽平去她家帮忙的事儿说了。

    “实话告诉你，没什么烂脸的姑娘。”韩瘸刚才还和个怒目金刚似的，现在又歪嘴笑，两排又歪又黄的牙齿，“老就骗你了，怎么着吧。”

    叶掌柜实在等不起了，语气急躁，见韩瘸就像没听见似的不搭茬，只顾着喝酒，不禁也一火冒上心，一把夺他的酒杯，“姓韩的，请不动你这尊大佛，我自己唱戏，把那烂脸的姑娘来，我自己安排。”

    王桂香欸了几声连连，等何慧芳领着沈泽平去，她也跟着，“待会去我家里吃饭吧，早上割了，有好菜。”

    “你老实和我说，那个烂脸的姑娘住在哪儿？不需你安排，我自己！”

    “草，你算哪葱，敢动老？！”韩瘸砸碎了酒壶，指着叶掌柜的鼻破大骂，“你也！”

    王桂香在边上一听，心里后悔死了，直怪上次去镇上，唐萍不帮她和何慧芳说，看看，叫沈泽平占便宜了！

    ……

    叶掌柜惊呆了，韩瘸现在和个疯似的没两样，睛瞪的像年画中的刑天，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好像随时要揪住他暴揍一顿。

    盼呐盼，终于在午看到一辆车村了，王桂香喜滋滋的奔过去，老远就招手了。

    “到时候大家骂你貌岸然，当面一背面一，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叶掌柜气极了，看韩瘸这样钱估计也讨不回，甩袖就要走人。

    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到了八月十四，大分铺都关了门，要回老家过节哩。

    二嫂吴小娟听说收山货经常要往山老林里跑，本就有些心疼儿，现在去三房家帮忙，一来是亲戚，二来日没那么苦，自是开心，说太好了。

    “韩老弟，你前前后后在我这里拿了好几十两银，你不能这么糊我啊？”

姓李的牙都给打掉了一颗，可那小死不承认老千，仗着脚快跑了。

    说完三两步走过去，主动帮忙提东西。

    叶掌柜被掐的直咧嘴，姿势别扭的缩着脖，一边费力的掰韩瘸的手一边怒气冲冲的说，“事都没办，还敢要钱？”

    家里许久没呆人都积了灰，王桂香还要主动找抹布帮凳，何慧芳忙拦住她，“不急，不急。”

    “慢着！”韩瘸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颈，“还没给我钱！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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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要领着泽平去二嫂家一趟，沈泽平从滨沅镇钱掌柜那回来，在自家帮忙的事还没和二嫂一家打招呼。

    何慧芳没应，光想着领着泽平回家，王桂香被拒绝了不恼也不气，跟着何慧芳一直到了二房家里。

    赌场老板看在韩瘸的“名声”上，给了他二两碎银，韩瘸揣着银去宜楼喝酒，又因为欠了几顿酒钱没给，叫周海命人扔了来。

    “小伯娘，哎呦，你们回来过节啦。”

    捎了信来，说中秋货栈给他们这些学徒告三日假，从八月十四放到八月十六，沈泽秋和安宁原打算十四日一早就回沈家村，为了多等了半日，到中午坐船从滨沅镇回到桃镇，再一块雇车回村。

    王桂香已经往村走了好几趟，等到了午也没见三房一家回来，不禁和沈泽石嘀咕起来，“泽秋一家不回来过中秋了吗？我看县里的桂生都回来哩。”

    “这是封费。”韩瘸冷冷一哼，“给钱，你传谣的事便你知我知，不给，老给你宣扬的满镇的人都知，你信不信？”

    让韩瘸找几个混混在街巷尾传谣言简单，真要他找人去沈家门前哭天抢地的讹人，他才不哩，搞不好要吃牢房，所以从第二次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帮叶掌柜“事”，什么来狠的，从外地找人，全是胡编造。

    他正郁闷着，现在叶掌柜来找他，心里更蒸腾起一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