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第一次遇到皇后的时候，也是在冬日。”

    他状似疑惑：“父皇赐给你的这件那件绛绡衣您不是嫌贵重奢靡，不舍得穿吗，怎么今日？”

    耳边似乎还有哭喊声，和刀兵刺血时发的令人牙酸的破裂声，一切似在耳边，秋君药忽然觉得有些想吐，只觉阵阵眩，心脏像是要爆炸开一般，前一黑，踉跄几步，勉跪倒在地上，稳住躯。

    “好。”引鸳满意颔首：

    “母后, 母后！”

    他等的羞涩

    在来福惊呼着想要扶住他的时候，秋君药却忽然好似觉到了什么一般，意识捂住，温的血顿时从他指里冒了来，染得雪地上星星，确实如朱砂般刺目的红。

    第107章 完这场雪

    “儿臣还让御膳房准备了接风洗尘的筵席，就等着父皇凯旋归来了。”

    “心力瘁，双鬓皆白。手上也沾了太多的血，时至今日，倒不知该如何轻抚他发。”

    秋景秀听见引鸳斥他，一开始还不好意思，但看见引鸳穿着绛绡衣，还佩着玉铛的盛装模样, 不免又揶揄：

    “儿臣接到信儿，说父皇这几日就要回来了！”

    意识终于沉溺海，自穿这本书里开始的那一切若有若无的熟悉的源，终于如般涌上秋君药的心。

    “母后，您今日是不是穿的有些过于隆重了？”

    “当然好了。”

    “你这孩, 怎么了太了还这么急躁。”

    即使面上装的镇定，步伐也压的不不慢的，但在前往螽斯门的路上，已经有五个多月没有见秋君药的引鸳，心早已飞到秋君药上去了。

    言罢，他又装镇定：

    “那时他一袭红衣嫁我，如今，竟然已经三年过去了。”

    “怎么会呢。”

    秋君药先知觉得迷茫，后来又愈发确定，总觉得自己好像——

    一大早，刚梳洗完毕的秋景秀就提着衣角, 兴冲冲地跨披香殿的门, 一改在人前温镇定的模样，语气里都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秋景秀小跑上来，笑：

    “那我们便一同去螽斯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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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雪如此浅淡，约莫是三年前的雪到现在，已经全然尽了。”

    他人还未到, 话就已经来了殿，引鸳对着镜, 仔细描完眉，闻言转过，嗔怪：

    他恨不得亲自去皇城门等，但后妃不能轻易，他只能等在离城门最近的螽斯门上，等候秋君药的到来。

    秋君药一青丝尽数成白，风“呼”的一声起，将那密的白发起，目是缥缈而淡的银光，在雪中，仍旧刺：

    来福忙：“陛凯旋而归，英姿灼灼，娘娘心里，不知该如何仰慕您，又不知如何思念您，怎么会不认得您呢。”

    言罢，引鸳放描眉的笔，对着铜镜, 扶稳翠翘冠, 这才缓缓站起，看向秋景秀。

    引鸳闻言，脸颊上飞上一抹红, 慌张地别过，耳边的凤钗摇晃, 发清脆的响声，难掩他支吾的声音：

    秋君药伸手，那飞雪掉落在掌心，冰冷的好似凝结的血：

    “想穿便穿了，没什么特别的。”

    在还未穿这篇文里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

    “你父皇上就要回来了，随本一同去螽斯门前等候，如何？”

    他终于脱力倒在地上，半阖的睛里是面前惨白苍茫、不断旋转扭曲的天空，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一切都似曾相识。

    “只不过，等朕回去的时候，他怕也是不认得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