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腹们都是这样的想法, 但也只有亲近的人才敢说, 毕竟那也是皇嗣, 皇上的皇。

    杨珩知, 这是对的。

    这个孩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就是因为没有嗣，云家哪怕权倾朝野，到底也是无可奈何, 若是得了这个孩……

    那么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哪怕心思百转千回，然而外人就只能看到他带笑的模样。

    “你们说的，朕都知。”他语气随意得像是并不在意, “只是如今正要过新年了, 朕的第一个皇嗣死在这个时候, 是不是不太吉利？”

    他明明是在笑着，言语里，也没有太在意这个孩的意思, 却还是让人不自觉心惊，纷纷跪倒在地：“是臣等欠缺考虑。”

    杨珩手抚摸着椅把上凹凸不平的雕刻，慢慢平复这心里这莫名的戾气。

    所有人都在他，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就过完年后吧。”他这么说着，定了那个胎儿的生死。

    皇除夕的家宴也邀了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亲王。

    云姝因为有, 倒不用劳宴的准备, 但作为皇后, 却是不得不席的。因着是除夕，连云太后也难得地了面。

    帝后自是坐在一起的。

    杨珩始终是关注着云姝这边，她平日里都是淡妆的，今日却涂了厚厚一层的胭脂粉，大概是为了掩饰略带苍白的面。

    他的心里终于了决定。

    这个孩不能留，待以后云家彻底消失了，他给云姝留一个孩也无妨，但不能是现在。

    云姝并不知他的想法，她最近被吐折腾得够呛，如今因是皇的除夕宴，再怎么节省，该有的菜品还是不少。

    光是她面前摆着的，就不十几，油腻的模样与味让她胃里翻涌，即使尽力掩饰了，也在不自觉间皱了皱眉。

    旁边突然伸一只手，将她面前的盘往外推了推。男人明黄的衣袖上，石青袖的金龙绣纹尤其显。看着差沾上油腻，云姝伸手扶了扶。

    杨珩看了她一，吩咐了一声：“李泉。”

    李公公上了然，赶吩咐着小太监将带着油腻荤腥的都往边上撤了。

    杨珩手收回之时，在桌握住了云姝的玉指，彻骨的冰凉让他眉皱起。

    这冬日里的宴会自是不会在室外，但殿也是大空旷，难不免冷的。

    他又转去吩咐李公公拿炉。

    云姝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这一副嘘寒问的模样。若是跟面对这样的杨珩相比，她还不如去面对那一桌荤腥来得痛快。

    李公公将炉拿过来后，她借着接炉的功夫，终于挣脱了杨珩的手。

    杨珩眸光闪了闪，倒是没说什么，转过去与其他人谈。

    云姝的手贴着炉，上一和起来，还没落得一会儿清闲，就见杨珩又推来了一小碟心。

    “这心酸甜可，开胃得，你尝尝。”

    他显然是尝过一，觉着不错才拿给了云姝。

    “多谢皇上。”云姝象征地往自己前拿了拿，没再动，等意识到杨珩的目光还盯着这边，她只得伸手也尝了。

    确是酸酸甜甜。

    杨珩看到她又吃了第二，眉舒展了一些。

    直到云姝放了筷，听他又问：“手还冷不冷？”

    “回皇上，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