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珩突然咳嗽了几声，他用手绢捂住了。真是不幸，这次，他的病是真的。

    唐旭脸这才不好了。

    哪怕多多少少察觉了这个人也许是为了自己的份在演戏，他也没想过究。

    “看来不光臣记得清，皇上也记得清楚。”

    仿佛在一瞬间，所有的事都有了清晰的脉络。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她回看了一客栈，平静的里难得有了一丝波澜，终是将纱扶了扶，转离去。

    那他可能就要面对更残酷的境遇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会与你一起远走飞？说她原谅你了？说她放从前了？”

    “那灯你现在都留着吧？真的忘了？”杨珩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不过没有关系，你不记得了，朕替你记。”

    杨珩没有说话，那张此刻虚弱的脸上，只有睛，依旧如雄鹰一般锐利，盯着他看。

    连续几次的气急攻心，倒是把宿疾诱发了来。他想起云姝说云荼落，可能也是原有宿疾，冥冥之中，就像是命运兜兜转转要把他欠的填补上。

    “皇上，您病重的消息，臣已经封锁了。这承乾，也都是信得过的人，您可以暂时安心养病。”唐旭沉声说。

    彼时只觉着是小女生的心思，甚至隐隐觉着是写给自己的。后来得知了她对杨珩的，这份自作多就未免可笑了。

    场面一时安静无比。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有唐旭坐镇，仅仅凭着杨珩的力量，还真没法与云家抗衡。

    从年幼的相识，到年少的仰慕追随，那时候的自己，大概从未想过要站在他的对立之面。

    不得不说，杨珩是真的了解云姝，每一句都猜得分毫不差。

    哪怕在以为自己喜云荼，他也从没有想过争。

    杨珩笑：“自然，她的一切，朕都记得清楚。”

    唐旭脸沉了沉，他确实记得。

    唐旭还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消息传回京城还需要些日，她还有时间。

    “陈年往事了，臣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他不知杨珩提起这个什么。

    龙床上的男人，短短几日，整个人迅速地削瘦来，显来的颧骨，陷的眶，让他仿佛老了十几岁。

    “青青衿，悠悠我心，但为君顾，沉至今。”

    可唐旭还是不愿意相信，他的手在一收，隐隐可见手背上的青。

    “呵呵呵，”安静中，杨珩突然发低声的，讽刺般的笑声，“唐旭，我记得有一年上元节，云姝放了灯以后，你特意去游拦截，灯里写了什么？还记得吗？”

    “为君一回顾，也没什么问题。”

    唐旭如今还留在这里主持大局，多少是念及旧，又顾念着云荼了。

    这是杨珩和唐旭第一次以这样对峙的姿态面对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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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珩知他是想明白了，笑得更加愉悦了：“唐旭，我突然觉着，你比我更可怜了。至少，云荼活着的时候，她把我当夫敬重，当救命恩人谢。云荼死了以后，我们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可是你呢？”

    兴许这就是老天爷对他薄的惩罚。

    唐旭面不改：“皇上，臣知晓您忧心过度，但皇后娘娘为刺客所伤，落悬崖，连尸首也找回了。何来臣放走娘娘之说？”

    但唯独云姝，他不能让。

    “是你放走她了吧？”他始终是这样信的。

    他一字一句，就像是要刀刀唐旭的心里：“以前，你是把她丢了，害她被拐卖的仇人，她不会喜你。现在，你是她为了救心上人的工，她也不会喜你。”

    银票和唐旭的令牌，都被她从老七那里顺来了。

    唐旭目光闪烁了一。

    承乾。

    然而对方就像是没有发现，继续说：“你记得，是哪个故吗？但为君故，原本应该是缘故之故的，你猜，她为什么要写另一个？”

    “那你知，朕为什么要追杀顾淮安？云姝为什么要让你救他？”杨珩啧了一声，因为疼痛前倾着压住了腹，脸上却更加兴奋。没理这痛苦只有自己一个人品尝啊，“你真的不该多闲事的，就让他死了多好，到时候，她怨也怨不得你。唐旭，你大概不知，你错过了什么样的机会。”

    但许是知了的状况，杨珩这一刻，反而很多东西都放了，却唯独……唯独对那个女人的执念更。

    否则，他早就走了。

几句，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民间传闻。她没有在意，脚步不停地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