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闪过忧愁。

    说起来，怀后，云姝不胖反瘦了，就像是胎儿在汲取她本就贫瘠的营养。

    正想着的时候，怀里的人脑袋突然往他前拱了拱。

    那是他不敢想象现在云姝上的撒动作，心像是被填满了，又像是被羽挠过一般心难耐。

    这无言的信任与依赖，让他心底升起雀跃，又一片柔。

    “哥哥……”

    顾淮安的心，被这声哥哥绕得仿佛打了千千结。

    也许在别人听来还是那清清冷冷的声音，但他的耳朵，就仿佛自动转化得万千柔。

    “哥哥在。”他放低了声音，唯恐惊扰了云姝，也唯恐惊扰了这一场梦。

    “哥哥不在。”云姝的声音嗡嗡的，她像是了一场久远的梦，梦里的她还困在那个毫无自由与温的牢笼里，“她们骂我，打我，不让我吃东西的时候，哥哥都不在。”

    她从未跟谁抱怨过的。

    所以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她有这么多的怨气。

    那些被拐卖的时候挨打的日，那些在云府被着学习礼仪饿肚的日，那些明明有洁癖却不得不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的时候……

    与顾淮安的记忆，成了唯一的支，及至后来，就变成了。

    “我好想哥哥，可是哥哥不在。”

    顾淮安的心在那一刻疼得难以呼。

    “对不起，”他抱了怀中的人，“以后都会在的，以后不发生什么，哥哥都会在姝姝边。”

    他也是在心里这样发誓的。

    疯狂

    （你最好跑远一）

    “公, 回来了？”

    云姝在屋里煮茶，听到外面阿青的声音。

    今日倒是回得早一些，她向外看去。没看到人，顾淮安应该是先回了自己房里。

    他除了给那张公施针, 偶尔也会上门给别人看诊。怕把病气过给云姝, 每次回来都是沐浴换衣过后才会来见她。

    茶煮好的时候, 他正好来了。

    “姝姝, 天来了。”

    云姝目光未抬：“天都快过了。”

    “说得也是。”

    云姝听了他的几分迟疑, 抬看去，才发现顾淮安的手藏在后。

    她难得有些好奇，歪想要看个清楚。

    顾淮安测了测, 一刻，手从另一边伸了来。

    他的手里，是刚摘的油菜, 上还能看到, 鲜艳明亮的颜, 带来治愈人心的快。

    “方才正好路过，就想让你看看。”

    云姝接了过去，无论是寻常能见的, 还是稀有的名贵之，她都见过不少的，但是这样的油菜，确实好多年不曾见到了。

    她的手抚在上，察觉到男人在她旁边坐了来。

    “好香的茶啊。”

    顾淮安给自己盛了一杯。

    他们之间无需多言，静谧的氛围陪着淡淡的茶香, 让人很是安心。云姝垂眸想着。能够离开皇, 能够获得这样的自由, 能够以如今这样的份相，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