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她还在满心喜地给他挑生日礼，半个小时后，她就已经在这里孤立无援。

    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世间的事往往就是这样差错。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人会选择给自己的亲人打电话。

    可她没有父母和家人，也没有太多牵挂。

    如果真的要别，好像也只剩那一个人选。

    饶念颤抖着手，手心全都是汗，拿手机，翻找那个号码。

    微弱的屏幕亮光映她通红的睛，就在她即将那个号码之前。

    一刻，突然有人在后捂住她的。

    饶念浑一抖，条件反地想要声挣扎，却闻到后熟悉的清冽气息。

    那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夹杂着急促的呼，终于不再是平日里的四平八稳。

    “是我。”

    听到那低沉的嗓音，忍在眶中的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汹涌而落，饶念的呼颤抖着，指尖攥他上的大衣，脑中的思绪成一团，不敢相信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是说来就来的，他不要命了。

    这样的环境，她甚至哭不声音，只是觉心绷着的弦忽然松开了。

    直到宽厚的掌心落在她的发丝，无声安抚着她此刻的恐惧无助。

    霍聿绷着的手也终于微微松。

    他的声线依旧沉稳镇定，压低音量在她耳边：“跟我走。”

    接着，她的掌心被男人握住，意顺着双手握的位置一寸寸传递过来，他的镇定仿佛也染了她，饶念作不得思考，撑着发麻的站起来，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

    霍聿来时的消防通已经不能再走，他快速环视一圈，找到一个靠近窗的角落，带着她蹲，以保护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

    光透过窗的隙，男人上的黑大衣已经被染脏，不再显得那般端方矜贵，饶念看着他绷的颌，薄的线条。

    细微的灰尘在空气中飞扬，他的瞳孔也不再像往常那般漆黑，而是被映成了柔和的浅棕。

    她本没有想过这可能。

    想过他会来找她。

    饶念间发涩，周围只剩清晰的心声，几乎快要膛，连呼都几不可闻。

    这境地，他们不能发任何声响，稍有不慎，他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

    霍聿眸眯起，看着对面楼房里黑漆漆的枪，比了一个手势。

    得到回应后，他把上的领带夹摘，朝着不远的地上扔过去。

    清脆一声，在空旷的环境里响起，饶念的心脏也跟着缩了一，不知他要什么。

    很快，她听见有人愈走愈近，像是死亡的脚步声近。

    还有上膛的声音。

    她被他牢牢地护在怀里，心几乎快要停止，每一震动的声音都几乎快要冲破耳。

    在他的怀抱里，竟然让她生一，近乎于殉一般的悲壮。

    因为他的现，她变得不再像刚刚那般畏惧死亡。

    只要不是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直到那阵脚步声停，饶念认命地闭上，却觉到她被换了一个方向。

    变成他背对着枪的方向，把她拢在怀里。

    两声枪响近在咫尺，划破死寂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