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终于等到他松，缓缓舒了一气。方才哭了很久，这会儿她声音沙哑得厉害：“最近我们先别见面了，我想自己冷静几天，看见你我容易绪不稳定，这样对胎儿不好。”

    “行。”周光彦语气淡淡的，听不喜怒。

    他这样冷静，反倒让沈令仪有些寒心。

    尽“生孩”只不过是句假话，是用来稳住他的戏码，可沈令仪还是忍不住问：“等孩生来，给周家，我们分手以后，我可以定期见见孩吗？”

    周光彦想了想，冷声否决：“别了吧，不是要跟我断净吗？总来见孩，怎么断净？”

    他语气这样淡漠，像是在告诉沈令仪——自己不过是让她求仁得仁。

    其实他何尝真想跟她断净？气话罢了。

    他希望的，是用这个孩，让沈令仪慢慢回心转意。

    他想：她还是太年轻，太低估了女人的母。

    沈令仪忍着浪般袭来的心痛，沉默半晌，闷闷地应：“好。那这几天，都别见面了。”

    周光彦：“嗯。”

    沈令仪：“嗯。”

    话已至此，该说的都说完，然而谁也没有挂电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周光彦开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你呢？”沈令仪问。

    周光彦答得脆：“没有。”

    沈令仪：“那挂吧。”

    周光彦不作声，直接挂断电话。

    沈令仪握着手机，空的睛盯着光正盛的窗外愣愣发呆，不知过了多久，门传来动静，她扭，看见方瑾向自己走来。

    沈令仪跟周光彦说了什么，方瑾全都监听到了，却又装作不知，面冷淡看着她，问：“沟通好了吗？”

    沈令仪，把方才电话里骗周光彦的话告诉方瑾，方瑾刻意一丝惊讶，沉默一会儿，脸上挂起微笑：“既然该说的已经说完，光彦那边也稳住了，就赶动吧，机票已经帮你买好，三个小时后飞往海城，我会安排人护送你过去。”

    沈令仪起，默默跟着方瑾往外走。

    到了门，她忽然停脚脚步，问：“飞机可以改签吗？”

    方瑾不悦地皱起眉：“又怎么了？”

    沈令仪绞着手，小声说：“我想见见我。”

    方瑾忍着不耐烦：“没必要非得今天见吧，等手术完了，恢复好了，回来见她也不迟。”

    沈令仪：“我答应过你的，以后不在京州生活。”

    方瑾：“那就让你去别的城市看你，或者约着一起去旅游。”

    沈令仪咬了咬：“我怀着二胎，要不了多久就生了，不方便到走动……”

    方瑾冷冷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怒意：“沈小，你想把我当傻耍吗？”

    “不是，我真的很想看看我，因为……”

    “因为什么？”

    “我怕自己死在手术台上。”

    她真的怕，怕得。

    方瑾克制着怒火，假意安：“多虑了，没那么危险。像你这不懂事玩火的女孩很多，有些还过不止一次手术，不也还活得好好的？以后找个老实人，结婚生，这段过去就翻篇吧，永远别再提起。”

    沈令仪沉默不语。

    方瑾见她还是不挪步，忍不住上手拉她：“快走吧，等会儿来不及了。从这里去机场还要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