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没关系，你想怎么着都行，我就是提这么一可能，没有要你俩的意思。”

    沈令仪：“萎缩胃炎，属于癌前病变对么？”

    他别过脸看窗外：“嗯。”

    沈令仪：“这不还不是癌么？你嘛老垂丧气的？”

    周光彦扭又看向她，扯个笑脸：“谁垂丧气了？你看我笑得多。”

    沈令仪想骂他，一瞥见药快滴完了。

    “还要输么？我让护士来换药。”

    “不用，已经是第二瓶了。”他看着她，里笑，“用不着叫护士，你帮我针就行。”

    沈令仪忙摇：“我哪里行？我搞不来的。”

    周光彦握住她手腕，抬起来，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背上。

    “撕开这儿，住这儿，快速掉针就行。”

    他修的大手圈住她的手腕，很轻很轻握着。

    沈令仪想，以前这人总是攥自己手腕，今天这样轻轻握住，还是一回。

    像是怕疼她，又像是刻意维护分寸。

    他松开手，目光鼓励她：“试试，再不该回血了。”

    沈令仪赶忙照他教的，针后却愣了愣，见血珠冒来才棉球。

    “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啊？”

    她慌慌张张的，脸都急红了。

    周光彦噗嗤乐：“怎么还是那么笨？”

    沈令仪气呼呼：“都说了叫护士来，你偏要我！”

    “没事儿，这么几滴血，死不了。”

    “你别老‘死’啊‘死’的挂嘴边，多晦气。”沈令仪抬瞪他。

    他咧嘴笑：“以后不说了。”

    沈令仪住棉球，好一会儿才松手，扔掉棉球，发现他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看什么呢？”她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脸，掌心到一片。

    “再疼也没有你疼。”他说。

    沈令仪不太明白，懵懵懂懂看着他。

    他低，目光落到她那双白皙如瓷的小手上。

    衣袖遮住了手腕。他知，那伤早已结痂掉落，成为永远无法抹去的疤痕。

    方才他的手圈住那里，却不敢握。

    仿佛伤还裂着，生怕自己一用力，血就涌来。

    “咱俩第一次，我疼你了。后来车祸，孩没了，你受疼其实也都是因为我。你往自己手腕划那一，疼坏了吧？”

    他说得很轻，嗓音低沉，目光始终看着那只受过伤的手腕。

    沈令仪静静倾听，也低着，看着自己的手。

    许久，她轻声开：“所以，周光彦，我不会原谅你。”

    她抬眸，平静地望向他。

    他也抬起来。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