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修并不在意，甚至弃了那笔直的姿态, 略有些懒散地靠在车上, 好心地用手指敲击着旁边的车, 发缓慢的一声声响, 话语暧昧, 声音却冷，“快。我只再说一遍。”

    说完之后，他便侧过脸, 直直盯着她，看着她垂着，隐忍又倔地揪着衣领, 有泪在眶动, 就是迟迟不落, 熏红的角，那一颗浅浅的痣显得更加清晰。

    苏婵狠狠咬住。

    她只剩恨他怨他，其余再无其他, 她凭什么还要有其他无谓的？可是如今在他咄咄人的注视，她还是没息地产生了那不堪一击的羞耻心。

    她手指揪着衣领，迟疑许久，就是不去手。

    那缓慢的敲击声一一，像是无声又压迫的促。车里很安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声息。

    半晌之后, 她闭上, 终是麻木地动了动手指。

    敲击声停了。

    苏婵浑都在发颤, 脸庞和脖颈弥漫着血红一片，窸窣的响声极慢地传来，她开始缓缓剥开了衣襟。

    那一侧白如雪的肩了来，陷的锁骨像是一汪醇的酒，稠的红，极致的白，两彩的对比惊人地铺垫在他的中。

    行修凝着她，意识呼都轻了一些，眸光逐渐暗沉。

    突然，吧嗒一声。

    有泪无声地掉了来，砸在了嫁衣上。

    行修蹙了蹙眉。

    过了一会，又有一颗泪无声落。

    苏婵垂着，手指着衣领，始终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再也一动不动。

    行修心中忽然一阵微堵，他侧了目光，突然有些不忍看。

    他剑眉松开，又重新拧起，片刻后，声音带着些莫名的焦灼，“…别哭了。”

    她这么不愿，那他走便是。这么想着，他面沉，迈了车。

    车倏然一晃，等到他离开，苏婵才终于动了动，她连忙了泪，松了气，有些如释重负。

    不过还没等一会，那男人的手又伸了来，苏婵吓得一个激灵，却见那双手在抛一衣服之后，便又很快收了回去。

    苏婵怔怔看着落在膝上的新衣。

    原来他连她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她心中顿时生一抹无望的可笑。

    她换好衣服，取早已歪歪斜斜的凤冠，繁杂的饰依次被取，一缕苏拍在了手背上，让她怔了怔，她将它从髻中取。

    是李怀玉送给她的那支梅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