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极轻，像一阵随时都能飘散的烟尘，“李怀玉十二岁书院，十七岁考中院试第一名，成了案首。每一年他在书院里的成绩都是第一名，从来没有变过。这次的秋闱，没有一人认为他会名落孙山，可是他确实落榜了，就连曾经远远不如他的禀生……也都了榜。”她静静看着他，神是无声的询问和质问，“我不知这一切是为什么，将军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行修平声陈述，“所以，李怀玉落了榜，你来问我？”

    “将军以前是如何答应我的？”苏婵静静看他，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超脱事外的冷静与冷然，“我记得你说过，我若是跟着你，你就不会再伤害其他的人。”

    “所以呢？”行修面不虞，“你想说什么？”

    “李怀玉温顺，从来都没有结过什么仇人，而你……视他为中钉中刺……”苏婵缓缓，“科考造假这事，在我所认识的人之中，除了将军之外，谁还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行修：“所以……你怀疑李怀玉的事，是我动了手脚。”

    苏婵直直看他，一双睛在寂静的空气中黝黑的发亮，仿佛要看他的心里去，“将军难忘了吗？你可是差要杀了他的人啊。”

    行修抿，脸愈加沉重。

    “打伤他一次，还不够吗……我以为将军虽然格冷酷，但该是那一言九鼎之人，没想到你却是如此言而无信。我以为你会和我见识过的那些官员不一样……”苏婵缓缓起，直直盯着他，似乎要看他的骨血之中，“你们这些当官的，是不是人前一说辞，转又可以将自己说过的话随意抛在脑后？在你们的里，我们这些平百姓，是不是就是要活该被践踏？渺小的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行修拧眉，语气不虞，“苏婵，你知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李怀玉的母亲找上我、质问我的时候，阿爹为了护我而磕伤昏迷不醒的时候，将军又在哪里？又在什么？”苏婵死死看着他，绪逐渐激动，声音变得急切起来，“将军只是想这些，也就这么了，至于我们会经历什么，又会平白无故遭受些什么，你本不屑关心。我们这些草芥的命，是不是在你里全都不值一提？”

    行修抓住重，面陡然一厉，“她伤了你？”

    他走她，“她伤你哪了？”

    “别靠近我！”苏婵猛地了声量，后退几步，目光里满是藏不住的厌恶和愤恨。

    她注意到从刚才到现在，生死未卜的阿爹都没能让他问上一句、看上一。阿爹好歹也是尽心尽力关照了他这么久，还因为他无端狱被打，那又厚又的板打的他是那么的惨，却换不来他如今的一。她心灰意冷。

    行修是真的不关心其他的人，他要的只是她一个人绝对的顺从，至于与她有关的其他人其他事，是死是活，是好是坏，他本不会在意，甚至随便动一动手指，就可以让他们的前程尽毁。她此刻无与比地更加清楚到了这一。

    “苏婵！莫要耍！你如今是在为了一个李怀玉来质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