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辆车挡在了路上。

    车骤然停住，苏婵回过神来，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珠掀起车帘，面前的车里走来一个人，苏婵茫然地看着，是那张她会时不时想起来的脸，那个曾经在千金坊有着一面之缘的男人。

    行修今日回府有些晚，他径直先去了书房，有人通知他苏婵已经回来。

    他放心来，先独自理了一会公务，等到月挂中天的时候，他看了看天，不急不缓地去到苏婵的房间。

    院里奇的安静，似乎已经沉睡。他蹙了蹙眉，院里只亮着寝室里一盏灯，他走近屋掀起珠帘，苏婵正坐在灯刺绣。

    他站在门边，盯着她柔和的侧脸看了一会。她没有抬，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他来。

    他突然想起来好像自打来了京城，她就没有怎么刺绣了。他静静走了去，“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在等将军。”

    行修轻轻哦了一声，来到她边，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垂，看着她手里的刺绣一会，“很晚了，伤睛。”

    苏婵放了刺绣，仿佛是听了他的话。行修离开了她，坐在了床上。

    他刚坐在床上不久，她轻轻的声音便传来，“我今日见到了太傅大人。”

    行修顿住动作，他蹙了蹙眉。

    她背对着他，没有动，“他跟我说了一些话。”

    行修没有说话。

    苏婵转过，静静看着他。

    她的珠很黑，很平静，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我和他的关系？”

    “为什么不告诉我？”

    见他始终没说话，她站起，忍不住走到他面前，更加近地注视着他，“你回答我啊。”

    行修面平静无波，他的声音和他的面一般平静，“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婵怔住了。

    行修缓缓，“如果告诉了你，告诉你其实你的里着的是他的血，告诉你其实你们是父女，那又怎么样？如果我不告诉你，如果别人不告诉你，你们这辈或许都不可能有见面的机会，你见了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对他行礼，称他一句太傅大人。他不闻不问你二十年，一句简简单单的血缘关系，就能让你们的关系有所改变了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婵脸苍白，他不疾不徐的话差有一刻让她怀疑自己对他的质疑，但是她忍住了。

    她盯着他，角渐渐发红，“那你至少也该告诉我，不应该把我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