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扶坐在床，自己也随即坐了来，看她。

    他知苏大离世后，她一直过的很辛苦。她需要一个契机，来好好释放心里的郁结。而他……他今夜倒是也想喝一酒，为了忘掉那即将面临的选择。

    他注定要和她分别几年的时间，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他实在对她放心不。

    她太柔弱了，放任她一个人留在府，他是绝对不会放心的，可是让她跟着自己去那苦寒之地吃苦受寒，他也于心不忍。

    他轻轻拂了拂她的脸颊，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声音温柔，“睡吧，醒来之后，明天就会好了。”

    苏婵抓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她抓着他的衣袖，声音带着醉酒后的暗哑，“陪陪我吧……”

    行修怔了一怔。

    一刻，他微微笑了笑，“好。”

    他蹬靴，躺在了她的边，臂环抱着她，“我在这里。睡吧。”

    苏婵侧过，怔怔看着他。

    或许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她的目光时而恍惚，时而专注又仔细，仿佛要将他的眉全看清似的。

    她确实是醉了，行修摸了摸她的眉，淡淡促，“快睡。”

    苏婵仍是看着他不说话。

    然后，她微微仰，亲上了他。

    这个吻是轻柔的，因为沾染了重的酒气，便多了几分肆意和失控的味。行修唔了一声，忍不住启开，去迎合她这屈指可数的主动。

    酒意上，很容易就将火苗燃，行修吻的力气越来越大，翻压住了她。

    然后他突然停了。

    他双臂撑在她的两边，颅垂，在黑暗中静静盯着她的脸。

    “苏婵。”他的声音在帐肆的酒气中显得格外的冷静，“我是谁？”

    苏婵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想他为何问这么一个问题。

    她黝黑的睛因为醉酒而变得漉漉，“你是将军。”

    “我叫什么？”

    “……行修。”

    “我是你的什么人？”

    她醉的有昏，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他的一个个问题，“……夫君。”

    她又重复一遍，“你是我的夫君。”

    行修便不再问了。

    他定定盯着她，神在一片黑暗里晦暗不明，苏婵只能觉到一双幽的睛始终亮在帐里，在注视着她。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他已经俯住了她，她的声音被吞了回去。

    苏婵睫一颤，前被一片黑的影慢慢罩住，她觉自己仿佛要和黑夜为一。

    她闭了上，手指颤了颤。

    她犹豫了一，终是没有推开他。

    他今日难得像一个君，并不在意结果，而是着迷于过程。慢慢地，行修的动作缓了来。

    他吻着她的脸，“……为什么哭？”

    “疼……”苏婵哭着，轻轻，“我疼……”

    行修吻着她的泪，动作变得又轻又缓，他舐着她苦涩的泪，心里也不好受，有什么东西在揪着他的心脏。

    他又想起了周越山和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