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忘记。

    重伤之时，她曾经为他仔细地包扎过，她清楚他上那一纵横的伤疤，意神迷时，她也曾经用手反复地挲过，总会换来他一声低，然后扶着她更加用力地攫取，混的光影中他的结动，成为一切堕落的开端。

    苏婵蹙了蹙眉，将这些绮迤从脑海中挥走，突然又目光定住。

    她看向他的领。

    领起了一层线，那是一件很破很旧的里衣，这破烂的风格显然与尊贵的将军份并不相符，可是她认了领上绣的一段松枝。

    松枝料峭，俊逸，自有巍峨风骨。那是她临走时给他的，那一衣裳。

    她没想到他竟还一直留着。

    苏婵沉默着，久久盯着那一段松枝。

    空气无形之间变得更加沉寂。良久，两人都没有开说一句话。行修将绷带一层一层缠上之后，他放她的，抬起，两人目光相撞。

    苏婵正在静静盯着他，她的神有些古怪。

    “怎么了？”

    苏婵摇了摇。

    她轻轻，“没什么。”

    “……那个黄大？”

    “他是黄四的哥哥。”行修淡淡解释，“后面他们一家人从西里搬来了江都，你能在这里碰见他，纯属巧合。”

    苏婵了，没有再开。

    “……谢谢你。”片刻，她又轻轻。

    仔细一听，这个谢谢仿佛着很多的义。或许是因为黄四，或许是因为辰儿，或许是因为此刻的她自己。

    行修忽然心中涩痛。

    他垂，淡淡，“你不用对我说这些。”

    “是我该谢谢你，你将辰儿教养的很好。”他缓缓，“找到他的时候，他没有哭，也并不害怕。他才四岁，他很。”

    “是吗？”她慢慢，微微笑了笑，像一朵苍白涸的，“他从小就很乖，但也很胆大……他是一个听话的好孩。”

    行修嗯了一声。

    两人随即又不再开说话。气氛又沉了来。

    片刻后，他起，大的影蒙住她，苏婵忙抬，听到他说，“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