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耶不是说最近从西蕃来了批商队，女儿去看看有没有西境来的生意人，总要摸清底细。”

    她从小不怕她阿耶，阿耶从小便向着她。

    有段时间她常忘了规矩，朗声大笑，上手直接抓糕吃，阿娘罚她在院里抄了一整日的书。

    卫直嘴角一撇，愤愤：“合着你回来晚，竟是因着去见阮家那孩？”

    “那倒不是。”卫明姝又想到另一件事，却不知该怎么说，“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宁国公世，说是要来拜访您，顺便来送陛赐我的那把弓。”

    “又去药铺了？”卫直问。

    “我还带了枣糕回来。”卫明姝接过兰芝手中的糕，正打算打开纸袋。

    “在京城，就应该有京城闺秀的派，行为举止不能小家气，更不得不知礼数，让人看不起。”

    早些年她也是极守规矩的，后来卫侯夫妇允她门，她便每日满京城跑。见了形形的人，学了些男儿派，习惯也就慢慢变了。

    他还不知自己女儿什么德。

    卫直暗自慨，心生愧念。

    天渐沉，天边刚一角的红也悄然黯淡，桌上已经收拾净，放了些瓜果糕。

    卫明姝忽然想到什么，偷瞄了一坐在对面的阿娘，只见阿娘正盯着她的手，随后微抬，正对上她的睛。

    “我去净手”卫明姝低，转向一旁梨雕木小桌走去，“兰芝，你把这糕给膳房，让他们摆盘。”

    卫直不假思索，指了指她：“是你这丫把人打发回去的吧。”

    她们卫家早年不过是在临安的漕帮，白衣，不甚讲究。后来世了，便举家跟随先帝自临安起兵平，收复失地，后卫直得先帝重用，平定西境，方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

    卫明姝神不变，“他发现自己未拜帖，便说改日再来。”

    卫直因这礼数吃过不少暗亏，对甄玉姮这一法很是赞同。

    “来拜访我？”卫直指了指自己，眉拧成一团。

    卫侯放碗筷，正了正神，摆了一副正经模样，“说吧，刚才上哪儿去了？”

    “我怎的不该回来？阿兄你们都不等我吃饭啊。”

    这是卫明姝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话。

    想到最近西蕃在边境的一番动作，谨慎些也是应当。

    倒是他多年周旋于这朝堂之上，不曾想到这家故人。

    卫君咏使劲咳了一声，向卫明姝使了使。

    卫直了，卫明姝办事向来妥当，他也不多过问，有些时候还要听听这个女儿的意见。

    卫明姝转向郑叶问：“对了嫂嫂，今日听阿荷说起，岭南阮家要在京城生意？”

    后来卫家在京城安定来，甄玉姮亲自教导自家儿女，从小学习世家应有的礼数规矩。

    原来宁国公竟是记挂着他家，沈家世一回京便要来拜访。

    “嗯，听说了。这次来的是我舅父的幺，阮家以后会有商队常驻京城，他跟着过来历练，将来要接家中生意。”郑叶想了想，“说起来，明珠和我这表弟幼时还见过。”

    她虽然白日总去跑，晚膳还是会回侯府，毕竟每日也只有这个时候阿娘会来走走，一家人才能聚到一起说说话。

来了？”卫君咏问。

    “阿耶休要说！”卫明姝嗔。

    “那他人呢？”卫直意识往四周看了看。

    但她打小是怵自家阿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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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叶吩咐了后的婢女，“再给小添双碗筷，盛碗粥来。”

    但卫侯夫人甄玉姮却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氏族养来的。嫁给卫直多年，也始终没忘记骨里那份大家闺秀应有的派。

    一双玉手浸银盆，用娟帕仔细，老老实实端坐在桌前，一家人静静地用完了晚膳。

    “我今日还见到了他。”卫明姝笑了笑，“不过几年未见，倒是没认来。”

    要说他们卫家早些年也同沈家有些关系，卫家能得先帝赏识，要多亏这沈家引荐。

    卫侯调侃：“我们可不像你，每日不着家的，比你阿耶我还忙。早派人去接你，等半天了也没见回来，谁知你又跑去哪儿了。”

    卫夫人轻咳一声，瞥了父女俩一，“不言，先吃饭，吃完再说。”

    后来大，也知了父母的良苦用意，便也不再如此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