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中突然传一阵大笑。

    “沈将军何时也学会了搪敷衍，你我都心知肚明，林家与此事分明脱不开关系，只是不知参与多少罢了。”

    “冯大人找我来，难是想让我帮忙扳倒林大人？”

    冯霆不答，手中的茶杯轻叩着桌。

    对面的人显然已经快没了耐心，沈轩却仍摆一副平淡无波，事不关己的模样，“可我沈家和林家是姻亲。”他瞟了冯霆，继续说：“我那姑父向来事圆，却也是胆小怕事，不什么蹚浑，倒像是冯大人冤枉了。”

    此话一，冯霆忽地将杯掷在桌上，“他林晋胆小怕事？”。

    随即脸上表变得狰狞，“能亲手害死自己恩师之人，你告诉我他胆小怕事？”

    沈轩闻此也不禁抬，“你说恩师，可是季老先生？季奉安？”

    “正是。”

    季奉安曾为国监祭酒，桃李满园，与林家老丞相引为挚友，林老丞相才八斗，乃天大儒之首，德望重，就连当朝丞相也是林老门生。

    当年季家小女儿嫁林家，正是季奉安这个兄亲自的媒，林老夫人所两，也皆为季奉安的门生。

    只可惜林老丞相丰功伟绩，两个儿却是碌碌无为，一个不会事，一个不会人。

    可季老先生过世时已是年过甲，当是寿终正寝才对，季老一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也没有人怀疑过季老是遭人谋害而死。

    沈轩定睛瞧着，只见冯霆面上笃定，倒不像有假，“冯大人如何笃定？”

    “亲所见。”

    “你与季老又是什么关系？”

    “季老对我有再造之恩。”冯霆：“当年季老患病，我与林晋一同侍疾，季老当时不过是普通风寒，病的却是越来越严重。

    当时所有的汤药饮皆由林晋亲自安排，不曾假他人之手，那御医也是林晋请来，我当时便觉得不妥，想要一同准备汤药，林晋却说我年纪尚轻，不懂侍奉，将我哄了来。”

    沈轩不曾想，冯霆执意审理此案，除了揽功，竟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冯大人可有证据？”

    冯霆苦笑：“我若有证据，还能让他林晋安然活到今日？”他接着说：“季老去后，我也曾想着去查过，可那所谓的御医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相信这些是巧合。”

    沈轩看冯霆言之凿凿，还是存了几分疑惑，“可季老年事已，若当真有什么旧仇，何必等这么多年才动手？”

    “这你就要问你那姑父了，我也不知是什么仇大恨，竟能让他连年过六旬的恩师不放过。”

    沈轩低了低，见冯霆似是要把那茶杯碎了一般，骨节咯咯作响，“冯大人先消消气，别坏了我夫人的茶盏，要赔的。”

    周围沉寂了片刻，沈轩见对面之人冷静了几分，才说：“冯大人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沈家与林家是亲戚，我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沈将军既是想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那我们便是同路人。”

    “冯大人说笑了，你我怎会是同路人？”

    冯霆笑了笑，“如何不算呢。你也知，这林家势力盘错节，林老丞相虽已故去，可林家依然为天儒生所拥护，着实不好动。”

    说到此，他有些愤愤，“若想要动林家，就必须得有人人得而诛之的理由。”

    “你想让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