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尹难堪地垂睫。

    他没有办法闭上睛。

    “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开始要跟他去呢？”

    “不过其实我也脱不了系，”裴清自顾自，“如果不是我了公司财报，他先受到了那次刺激，或许这次他还得住。”

    裴清静静听完，表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样，对莫尹的一串解释毫无反应，“那就是第一次了。”

    裴清很平静地看他，就像是没看到莫尹中的泪一样，目光静得可怕。

    裴清俯抓住莫尹的手，说：“你的手很冰。”

    莫尹用力摇，这才终于开始解释，“没有，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爸爸会来，我只是想叫你赶快接我离开，我不想跟他再待在一起……”

    “……”

    有些难堪又有些无力的回答。

    莫尹终于抬起了脸，他圈通红，中早已盈满了泪。

    “我一直很尊重你，”裴清淡淡，“因为你有残疾，我怕你会觉得不舒服，不过看样，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倒是很柴烈火，也许我们再晚一过来，看到的就不知是什么场面了。”

    只要一闭上睛，满脑全是天崩地裂的那一幕。

    这段时间，裴清几乎没有合过。

    “裴清——”

    “你跟他。”

    莫尹失控般地喊了一声。

    裴清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爸他一样会受到刺激心脏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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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冷凝着，曾经那么好的两个人却是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莫尹看上去哑无言，睛里的泪都了，面对裴清的表从一开始的愧疚变成了有些淡淡的恐惧。

    莫尹睛睁大，看上去极其惊讶，“是你……”

    宽松的大衣失去了抓的力，因惯瞬间落了去，莫尹单薄的躯。

    裴竟友对裴明疏偏到了极，大概梦也想不到自己最后会被这个最重喜的儿给活活气死。

    裴清终于再次转过脸，神冷冰冰的，视线像一柄刀，不轻不重地刮过莫尹的脸颊，落在他的嘴上。

    当然，裴竟友也看来了。

    “从始至终，你都只是在利用我来刺激他，对吗？”

    莫尹的呼骤然变得急促起来，在安静的小屋中尤为突。

    莫尹脸上的血瞬间褪得净净，他没有辩解，而是嘴抖了抖，轻轻地说：“对不起。”

    一切都是那么荒谬又残酷。

    莫尹没说话，手掌微微有些颤抖。

    裴清嘴角微勾，和莫尹的睛相对，“所以，我们三个都算是共犯。”

    他的表在裴清的看来是那么苍白无力那么无从辩解，还有什么可问可说的，事实就摆在面前。

    漫得如同死一样的沉默。

莫尹瞳孔微震，视线再次环顾，这里虽然空旷，但看上去温馨简洁，和他在裴家的卧室一样，预留了方便椅通行的空间，从装修装饰上看，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心思，莫尹转过脸看向裴清，嘴微微抖了抖，“裴清……”

    他看上去那么可怜、柔弱、温顺，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喜，可却又给他带来了那么大的痛苦。

    “……什么？”

    莫尹像是有些不堪受辱地咬了嘴，“裴清，那只是个意外，因为你在公司忙，我不想打扰你，他不让我找司机，所以只能让他送我回家看一，我、我觉得气氛不太对，才发信息给你让你快来接我，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裴清转过脸，用绷的侧脸对着莫尹，淡漠：“你知吗？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说对不起。”

    裴清俯，低声。

    “你一直在利用我，是不是？”

    莫尹双手揪着大衣，用祈求的目光仰望着他，“原谅我，裴清，我不想伤害你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的兄和他的恋人那么忘乎所以地相拥相吻，就算是瞎也看得来他们之间有多么大的引力，多么刻的纠葛……

    裴清的视线一寸寸从莫尹上掠过。

    裴清回了手指，将双手回袋里，原地踱了两步，他回，神还是冷的，神也一样，像是上了一层让人捉摸不透的面，他平静：“你叫我来接你，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和裴明疏搞在一起？”

    莫尹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是第几次？”

    裴清直起，俯视着莫尹。

    他还是瘦，裹在大衣里很单薄的一个，拉着大衣的手看上去也是细白皙，像薄薄的叶片，双因为残疾无法自控地垂着，浅冬袜包裹着一截苍白的脚踝。

    裴清拉开了他的手。

    莫尹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