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杀了他们。”

    “那就杀。”

    莫尹说得轻描淡写，端着碗以袖掩咳嗽了一声，他看着仍然是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却不知怎么让人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力量的，一个一个字全都重重地打在程武心上，程武用力了，“杀。”

    庸城的年节很闹，大年三十的中午，全城人都将前往城中的官邸里相聚庆祝，五年前庸城也有官员辖，后来那官员升迁走了，朝廷又迟迟未派新人，这五年来，城中无人辖，这原本的官邸也荒废了。

    庸城人有过年节全城同吃宴席的风俗，近几年天气越发恶劣，前年一场风雪压垮了城原本聚会的月和堂，也不知是谁大着胆开了官邸的门，百姓们便不约而同地带上预备好的吃前往官邸，三年来，年年如此。

    在庸城落脚的这三个月里，莫尹虽足不，却已从程武中将庸城的各项信息全掌握完全，对庸城几乎可以算是了如指掌，程武是土生土的庸城人，对庸城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通过他的叙述，莫尹将那副三十年前的老地图重新绘制了一遍，地图细无比，就连程武这述之人都不由啧啧称奇，“你这一手功夫可真厉害。”

    今日天公作，早上风雪渐停，程武提了许多羊和两坛好酒，羊扎在一块儿挂在肩上，左右手一面提一坛酒，莫尹披了件漆黑的大氅，双手在袖筒里，上了兜帽，一张脸欺霜赛雪，步履轻盈地走在程武侧。

    程武当他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病人，什么都没叫他拿，当然莫尹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城里多了个生人，一路上有许多好奇的目光向莫尹投来，程武笑呵呵的与众人招呼，向他们介绍莫尹，众人也纷纷友好地向莫尹招呼，张张脸上都是善意，此地虽然苦寒贫瘠，却是民风淳朴，莫尹也向他们示意。

    程武走在他边，：“这里还没见过像你生得这么俊的书生呢。”

    兜帽之中，脸颊微微转动，清冷眸扫过，莫尹：“我很像书生么？”

    “你不像书生像什么？”

    “我既像个书生，你还信我能带你报仇？”

    程武：“这有什么相？难书生便不报仇？”

    莫尹笑了笑。

    程武难得见他笑，不由：“你笑什么？”

    “没什么。”

    程武是个嘴闲不住的，不依不饶地问，莫尹先是不答，等程武急得面红耳赤，才不不慢：“笑你没有看上去那么傻。”

    “你——”

    程武又絮叨了一路，将自己的救命之恩反复说了数遍，终于到了旧官邸前。

    庸城这样的小城，莫尹在朝中自然未曾听闻，但对乌西的状况也是略知一二的。

    西北苦寒之地，无甚油，来此地官的全是朝中无人的，几乎也算是一变相发，在这熬过一段时日之后，但凡有些门路志气的，都会想尽办法使了银从这鬼地方调走。

    旧官邸荒废了两年，如今倒是看着不错，年节时分，装饰得颇为喜庆，一路都有人提着东西往赶，也是难得的闹。

    莫尹随程武府，便见府其实也稀疏平常得很，里里外外摆了桌，廊架了几大锅，男女老少说笑饮茶，年节的喜劲洋溢在他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