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尹随意地一笑，“不过胡说两句。”

    “这次耽误的久了，怕是不能回边境过年了。”

    “都回京了，将军不如办完事也回趟家吧，也不远。”

    “来是办差的，怎么能以公谋私？”

    莫尹微微笑着，眉目在昏黄的烛光难得的显一柔，“将军总是那般明大义，公而忘私。”

    “这都是为臣的本分。”

    莫尹，对贺煊齿一笑，“说得好，将军，我再敬你一杯。”

    两人推杯换盏，将一壶酒喝了个净，仍旧意犹未尽，贺煊叫李远拿了坛酒来，却不是驿馆的酒，是贺煊从边境带来的酒，“就剩这一坛了。”

    酒坛未开，莫尹已闻到那熟悉的辛辣味，眯着往座位上轻轻一靠，“将军的酒，真是未饮先醉啊。”

    贺煊大笑了一声，笑声朗豪放，他在边境待得久了，那世家的清贵气息全都被边境粝的风给了净，但莫尹却好似还是没变，仍旧叫人看不清，摸不透。

    贺煊正要打开酒坛时，门外传来李远谨慎的声音，“将军，里来人了。”

    贺煊立即正起，莫尹也跟着起，两人对视一，贺煊：“我去去就回。”

    莫尹目送着他去之后慢慢坐，一坛酒搁在脚边，屋里静极了，外边风轻轻地着，莫尹记起京师的冬天……雪也得很大。

    翌日清晨，贺煊着赤朝服，朝服上麒麟暗爪飞扬，祥云弥漫团锦簇，他常年驻扎在边境，总是灰尘满面不修边幅，如此打扮齐整，如宝剑鞘一般寒光凛凛又华异常，叫李远都看呆了。

    “将军，您看着还真像个一品大员。”李远赞叹。

    “话，”贺煊斜睨了他一，“军师呢？”

    昨夜贺煊夜奉旨，说是去去就回，实际来回了足足三个时辰，等他回来时，莫尹早睡了。

    “还在睡吧。”

    “他倒是睡得着。”

    贺煊掂了手里的官帽上。

    “军师现又没什么事要忙，为何会睡不着啊，就等着将军您办完事，咱们开回边境呢。”

    贺煊挥了手，赤朝服划一红影，“快了——”

    驿馆外车早已等候妥帖，贺煊上了车，车安稳地在东元门外停，侍卫恭敬地撩开车前的帘，贺煊车，抬看向前方幽的甬，两面墙森森，旭日东升之，仍是影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