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灵般对着他轻眨了眨密的睫。

    贺煊起。

    此乃是当年贺青松在京城的居所，贺青松隐退后，元帝为显示他未曾对功臣赶尽杀绝，特意许了贺青松许多额外的恩典，御赐金令，也保留了贺青松在京城的太师府邸，一些老仆便留在此打理宅院。

    受了伤的亲卫们都在院箭治伤，他们个个都经百战，不少也是死里逃生过的，面对箭伤丝毫不以为意，皆都沉默隐忍，哼都没哼一声，院里寂静地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有一个瞬间，贺煊恍惚间觉自己仿若又回到了刀光剑影的战场。

    而以前在战场上相依相靠的人却已背离去，剑相向。

    李远在他侧：“老爷极为震怒，让我务必劝您奔丧后立即返回边境，切莫趟京中浑。”

    贺煊低垂着沉默。

    李远视线上看了贺煊一，又低低：“老爷说如果您实在不听劝，便叫我一定要带给您一句话。”

    贺煊依旧沉默着，片刻后：“说。”

    “官场凶险，人鬼难测。”

    “……”

    这话好耳熟。

    “官场之上，人人都披着一张，里是人是鬼，又有谁能瞧得来呢？”他微笑着，似有意。

    嘴角微微一勾，中却并无笑意，贺煊：“说的不错。”

    新旧太师府对街而立，新太师府比之旧太师府华丽许多，门都更宽敞巍峨一些，老太师为官时低调谨慎，在朝堂之上从不树敌，而新太师简直就是老太师的反面，嚣张跋扈到了极，他倒是也不在朝堂之上树敌，与他为敌的全都被铲除了。

    陈丛额上汗如浆，用帕了汗，：“那日我书写密信，御令突来查抄，真是将我吓了一，好险我一贯有所防备，用事先预备好的书信给来瞒了过去。”

    “陈大人受惊，”贺煊拱了拱手，沉声，“叫您为难了。”

    陈丛摇摆手，“老太师对我有救命之恩，如若不是老太师当时相助，我全家都要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场，这事不算为难。”他将帕回袖中，眉皱，“如今这般形，将军您有何打算？”

    贺煊其实也是心一团麻。

    三年了，他和莫尹分开。

    其实分开时，他便有诸多怀疑疑问，都叫他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想着也许一切就到此为止了，这已是新的开始，莫尹已经得偿所愿，他心有抱负，那就去让他实现这个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