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沛昭不疑有他，去的也快。

    他推门而时，屋中只赵霖一人在，甫一门，韩沛昭先嗅到一丝清冽香气，不过等他要细品，偏又捕捉不到。

    赵霖笑着招手叫他：“我跟着二兄一去扬州大半年，果然还是最惦记风客来的朝，好容易回京，今儿喊你来陪我好好吃几顿饭。

    中午我还在五味家定了位置，听说他家新上了许多菜式，你肯定都尝过了吧？”

    韩沛昭也没再细想那微不可查的香气从何而来，只扫了一靠在东墙案上的青玉博山炉，顺势往赵霖正对面位置坐了去：“也还行，没什么特别新鲜的，就是几个月前他家请了个淮菜的厨，南方的菜总归稀罕些，算是盛京里一份儿。

    这几个月别人家争相效仿，也就没什么。

    风客来也有那些，不过是正菜的没有五味彩罢了。”

    朝无非那几样，又都是赵霖一贯喜吃的，韩沛昭连筷都没有动，就看着赵霖吃。

    赵霖吃了几，抬看他，似是无奈，又有些惋惜：“你家退婚的事我问过我阿娘，实在是可惜了。”

    提起这事儿，韩沛昭眸微沉，又不愿叫赵霖看端倪，也叹气：“说来是我对不住裴大姑娘，也没什么机会当面同她个歉，除去阿娘划到她名去的铺田庄还有那些银钱，私里补给她的，她也一概都不要。

    前几日我阿娘还说呢，裴大姑娘是个温和的人，是我没那个福气。”

    赵霖若不知薛婵那档事，便真心当韩沛昭是兄弟，要听这番话，肯定宽他。

    如今知了，心里早不知把韩沛昭痛骂过多少遍，再来听，又只觉得他虚假意且恶心。

    原来从小一起大，也看不清人心险恶。

    赵霖自幼学读书，哪怕他资质差些，却也早早就学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

    彼时总以为圣贤所说也并非全然都对。

    一块儿大的人，同手足，自是比别人要上许多，他跟韩沛昭，跟赵奕，永远用不上这句话。

    没想到，几年而已，他脸都叫人家打烂了。

    韩沛昭不是没那个福气，是本就不。

    清沅表既是绝姿容，又早贤名在外，就是天家皇都使得，韩沛昭这脏心烂肺的卑鄙小人，少来作践他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