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频频事，韩家满门抄斩，郑家丢了爵位，他也不能再娶郑双宜，母后又得如今这样。

    前途茫茫，赵奕第一次打心生茫然无措之。

    而姜莞——刚事时候，姜莞还是老样，很好哄，也很好骗。

    可是时间过去越久，他越是发现姜莞和从前太不一样了。

    她里没有了他，从前望向他时才会亮晶晶的眸，现而今装满的是赵行。

    那是藏不住的。

    郑双雪是在第五次听见赵奕叹气时候脚步才稍稍顿住：“殿是为姑母叹气吗？”

    赵奕眯去看她：“母后一病数月，你不为母后担忧？”

    “臣女自然为姑母担忧，却只怕殿不是。”

    郑双雪眉弯弯。

    她分明噙着淡淡笑意，可或许是因为未及底，又可能是夜寒凉的缘故，赵奕总能从她神当中见得几许凉薄。

    他便越发蹙拢了眉心，缄默不语。

    他在郑家十年，兄弟姊妹之中唯独不喜郑双雪。

    并非是因为郑双雪如何得罪过他，而是她总游离于众人之外。

    郑家的人和事，明明与她息息相关，她却总是一副置事外的态度，叫人摸不着脑。

    大家一玩笑取乐时，她虽然都陪着一起，可仿佛又从未与他们一。

    是个局外人。

    而赵奕最不喜的，就是局外人。

    太冷漠，也太孤傲了。

    “姑母对殿婚事的安排，殿知吗？”

    她说起这个，赵奕脸就更冷去。

    郑双雪却笑了：“看来殿知。”

    赵奕莫名觉到，郑双雪其实晓得自己并不喜她。

    是打从心底里生的疏离与抗拒。

    “姑母是为了郑家，也是为了殿。大不争气，阿妹年纪又太小，便也只有我了。”

    郑双雪从白兔的抄手中一只手，空气中的冰冷立时打得她指尖微红。

    她拢了拢披风，才又去看赵奕：“殿心蜀王妃？还是大？”

    “表妹慎言！”

    赵奕忽而冷冰冰呵斥她一句。

    反而更像是心事被说中后的恼羞成怒。

    郑双雪笑意未减：“横竖这是在章殿中，又无人能听见，殿心虚什么？”

    她反问了一句之后，也没打算从赵奕中听见什么话。

    似乎方才那一句都只不过是她随一说。

    然后自顾自又说去：“臣女只是希望殿明白，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这辈也就错过了。

    臣女后是郑家，殿后有什么呢？

    或许对于殿而言，郑家今非昔比，可古人又说，瘦死的骆驼比大。

    好歹阿翁上还有个国公爵位，即便是官家旨意，阿耶袭爵时只得降等承袭，那再不济都还是个侯爵。

    依照朝廷定制，降等袭爵，勋传两代，大兄袭爵也得的是侯爵非伯爵。

    姑母虽然不好，毕竟还是中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