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令是她亲侄女儿，裴夫妇两个听她说的越多，心里大概越是会觉得她偏向宝令，说的那些话也未必全然可信。

    打从心里，还是会抵。

    这些辈的，谁也不想去跟宝令说这些，原因无他，就像是她方才说的，人心都会偏，她们偏着清沅，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没有直接越过她，拿了宝令到京兆府，本来就已经给足了她面。

    家里的兄弟们也不合适。

    余的，只有珠珠。

    阿嫂若不是为她考虑，珠珠大着肚，阿嫂也不会说叫珠珠辛苦跑这一趟。

    魏氏倘或真是那不懂事又胡搅蛮缠的人，必定不松的。

    偏偏她不是。

    “你也不用去。”

    魏氏低低的叹了气：“阿嫂派人到家里去带她来吧，我在府上留了人，见了国公府的人也会让把她带来的，珠珠去跟她谈一谈倒没什么，只是珠珠大着肚，也别叫她辛苦挪动一场了。”

    ·

    魏宝令被国公府的才带到府上那会儿，也没把她送到姜护夫妇跟前。

    赵行陪着姜莞在小厅那边等，直到魏宝令门，赵行才退去，只留姜莞和魏宝令两个人在。

    小厅里连当差服侍的婢都没留。

    安和宁守在门，元福也在。

    赵行从到尾没说话，只是在门那会儿，打从魏宝令边路过时候，冷不丁瞥了她一。

    他前脚才了门，魏宝令就笑着坐到了官帽椅上去。

    她侧目去看姜莞：“蜀王分明不放心，却又留你一个，想是你同他再三的说，他是顺着你，才去的吧？”

    姜莞不置可否，魏宝令又说：“那你胆大的，明知裴清沅坠崖是我一手策划，就不怕我杀了你？”

    “杀我？在沛国公府，杀我吗？”

    听她这样说，姜莞嗤笑声：“你不想死。”

    魏宝令面微沉，咬着后槽牙没说话。

    姜莞也瞥了她一：“你要是不想活了，事发时一脖吊死，一了百了，谁也拿你没办法。

    你更不会自己揭开那些伤疤给舅母看。

    我想你苦苦哀求，无非希望舅母心动容，能够替你说上几句好话，求的话。

    就算小姑母和小姑父不肯理会，但我阿耶阿娘总要顾全大家，姑父姑母或许也会帮着规劝。

    到来，皆大喜是最好不过的。

    至于你，直到现在，也不过是在利用舅母，对吗？”

    魏宝令忽而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姜莞心一沉，心果然。

    “就因为你当年——”

    魏宝令不是什么好人，但那些话，姜莞也不想说。

    对于一个门贵女来说，其实舅母说的对，她的人生，从十二岁那年，就已经毁了。

    固然她不应该因为自己的遭遇就去坑害别人，但是那些遭遇，总归是一辈的伤痛。

    姜莞自问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戳人这伤疤，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