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了，像是怕姜家兄弟不信似的，又看向他们后的姜莞：“珠珠还大着肚坐在这儿，我要胡来，她也不肯，我如今敢招惹她吗？”

    裴清沅养了这么久的伤，现在能挪动一二，只是还不了床。

    “您没有对不住我，魏家更没有。会稽郡公夫妇甚至不认得我，从没见过我，谈何对不住呢？”

    我又不是外不相的人，拘着你的什么规矩礼数，快躺好。”

    “您别这样说。”

    这屋中才有了些鲜活劲儿。

    魏宝令过的那些事儿，清沅是心知肚明了。

    姜元徽摇说不是：“姑父怕你沉不住气，有很多事不想让我们告诉你，但我想你和表妹早晚是一家人，总要让你知才好。”

    底丫们说起来，正好叫我听见了一耳朵，我把人叫来细细的问，才知家里这些事。

    “魏大娘的事，我都知了，舅母。”

    魏氏心动容：“清沅……”

    魏大娘是您嫡亲的侄女儿，她有苦衷，因为年幼时的遭遇变坏了，您可怜她，替她说几句，想保全她命，这是人之常，我能理解的，怎么会怪您？

    来龙去脉，也大概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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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陪着小姑父到枢密使府了，要去接上阿舅一同。魏宝令是贵女，动用私刑这事，小姑父是不的。

    裴清沅面上才有了淡淡的笑意，她甚至递了一只手过去。

    这个案一早就惊动了官家，闹到了御前去，如今既然查明真相，落石，自然还是要到官家面前去回禀。”

    姜元徽这才放心，总归他说了的话就一定会到，才把事与赵然娓娓来。

    可魏氏晓得，她确实是知的。

    小丫们一早会去摘了新鲜的枝回来摆在屋中，用香掩盖一些药味儿。

    她一面说一面就摇：“清沅，这事儿……终究是魏家对不住你。”

    赵然还了好些千奇百怪的盆景，图个新鲜好看。

    魏氏叹了气，撤回手，坐回去，看了裴清沅一：“原本说要瞒着你，珠珠的意思是你这人心，耳也，知这些，心里大概不受用，还想着给她求，给她留条活路，也是给我面。

    御医说这就是伤了元气神，心思也不活泛了。

    赵然见他言又止的模样，心一沉：“还有别的？”

    其实他从来也不是个急脾气的人，虽说大多数的时候看起来确实是比不上王兄们沉稳持重，但也不是焦躁的。

    姜氏忙诶着快步上前，扶着人让她靠回枕上去：“快不要动，我知你这些天养的不错，已经能动一动，可还是静养最好，免得一时不慎再伤了，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心思都白费了。

    魏氏正往回手的收猛地一抖，抬去看，裴清沅面平缓，一派坦然。

    见姜氏来，她手掌心撑在床上，试着挪了挪。

    裴清沅没有让魏氏再往说：“我来盛京一年多，您待我好，我心里是知的，辈们也都看在里。

    如今裴清沅心境好了，她屋里都不似先前那般压抑沉闷。

    您是真拿我当自家孩看待的，我也不是糊涂虫，连这个都不知晓。

    他话音落之后，姜元徽安置好了姜莞，才腾手，转过去看赵然。

    赵然就懂了。

    从前声声叫的都是宝令，如今一开，变成了魏大娘。

    然后魏氏就想起来她刚事那会儿，甚至是刚醒过来的时候，手脚冰凉，一温度都没有，多吓人啊，哪里像是还活着的样。

    事的来龙去脉，始末缘由，你告诉我，事关阿沅，我总要心里有数。”

    姜氏是裴清沅派人请到她院里去的。

    现在这样才是活生生的，有血有的人。

    说白了，哀莫大于心死，是她自己本也没有了什么求生的想法。

    魏氏顺势接上，她握着魏氏的手，掌心是温的，指尖亦然。

    于是他气：“好在现在都查清楚了，阿沅自己也想得开，我心里虽然恨恼，恨她这样手伤人，险些害了阿沅命，但辈们既然商量了决定，给皇伯置，我当然不会说别的。

    今次要不为着是阿沅事，他也不至于如此这般。

    从前珠珠吃醋撒，她固然是玩笑揶揄，可说的难不是实话吗？

    可是受了伤，受了委屈的是你，况且她又是因为这原因……”

    她一面说着，一面给裴清沅掖了掖上的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