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那样，你一定会疯，会去找你父亲拼命，可他是生你、找你多年的父亲啊，我们何必让事糟糕到这程度？”

    鹿之绫苦笑着，也冷静着，“而且到时再回想，你是不是更希望我平安无事？”

    这世上，没有人比鹿之绫更会说服阿唐。

    只是想一她如文蓝一般躺在抢救室里，他就想杀人。

    他脸上的戾气渐渐散了，他看着几步之外的鹿之绫，只剩无力，“你认为我保护不了你。”

    “不是。”

    鹿之绫定地摇，“我知你看不得我受伤，同样，你也必须知，我看不得你颠簸。”

    薄妄过去受的苦够多了。

    他该稳定来，而不是带着她一路逃亡，一路为她担惊受怕。

    “……”

    看着比自己小了五年却通透无比的女孩，阿唐连一个字都反驳不来。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在薄家的重重封锁将她保护得万无一失……

    她说的对。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事了，他再回想，他会义无反顾回到薄家。

    鹿之绫听不到他的声音，继续撑着笑容，“薄妄，文蓝的事应该不是你父亲的，你回去同他好好沟通，把误会解除，他找你那么多年，不可能对你没有……”

    就算是回家，她也希望他能回去一个温的家。

    “那你呢？”

    他盯着她问。

    “我就还回江南啊。”鹿之绫故作轻松地，“闻家，薄妄回去，薄家就可以把鹿鸣呦呦还我了吧？”

    闻达，“当然。”

    只要能把大少爷安安稳稳地带回去，别的事都好说。

    “你看。”

    鹿之绫笑，“我就还在文蓝的时装店旁边开茶店，以后你来江南玩的时候，我还调茶给你喝，好不好？”

    她的语气跟哄小孩似的，温柔耐心，却同时又在陈述一个致命的事实——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办法继续相依为命了。

    他们之间……只能这样。

    只能到这一步。

    话落，她在自己黑暗的世界里等了很久，终于听到对面的人松。

    “好。”

    他说，睛红得狰狞，声音变得分外沙哑，“你说什么，都好。”

    “……”

    鹿之绫的心像被人狠狠刺了一记，痛得她想蜷起来，想躲角落里。

    她撑着，故作无事发生，只了，“嗯！”

    闻达在一旁看着，便，“那鹿小，我派人送你回江南。”

    “好。”

    鹿之绫没有拒绝，她要安全地回到江南，才能让阿唐放心。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