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善善平日里是个乐观快活又心大的小姑娘，这会儿难免变得怏怏不乐。哪怕是先前多想要一大家人在一起生活，真到了离开时，她又什么都舍不得了。

    温宜青带着人收拾行李，将她的旧玩一件一件从箱笼里拿来，回过见屋中空了大半，再一回，小孩又不知钻到了哪个角落找宝贝，捧着一个丢了许久的布老虎来和她邀功，蹭了一鼻灰，叫她更加哭笑不得。

    一切都忙碌完，便到了不得不上京城的时候了。

    离开云城那日，石来城门送她们。

    善善本来已经好了分别的准备，一见到他，泪又汪汪涌了上来，大颗大颗的往掉，她了又，把娘亲的帕都哭了，却怎么也停不来。

    “石哥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善善难过地说：“你要每天都吃饱，得的，壮壮的，以后我就没法给你东西吃了，你不要死了。”

    “好，”

    善善把自己的小金鱼钱袋给他。

    石不想收，可小姑娘还掉着泪，的泪珠滴在他推拒的手上，让他一浑僵，连手指都不敢再多动一。他只能睁睁看着善善踮起脚，将那个钱袋挎在了他的上。

    这里面是她积攒来的所有银钱，以往的零钱大多都被善善用来买吃和玩，知自己要离开后，她就一心也不多吃，一个玩也不多买，全都攒了来。如今全都给石，一文钱也没留。

    善善了鼻，带着重重的鼻音：“石哥哥，我知你不愿意收我的银。可你拿着，我就不会担心你了。你去给你弟弟治病，不要再饿肚啦。”

    石低摸了摸的钱袋，也低低应。

    善善地看着他，还是不死心：“石哥哥，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京城吗？我娘都答应了。”

    “我娘在这。”他说。

    好吧。

    要善善说，就算是别的地方再好，她自己也是不想离开娘亲的。

    她只能伤心地与他告别，努力睁大睛，用力把他的模样记在脑里。记得牢牢的，生怕自己记不好，一不留神就会忘了。

    石摸着钱袋上金鱼鳞片的绣纹，想了许久，像是定了什么决心。

    “善善，我有名字的。”他说：“他们都叫我石，其实我还有个大名，是我爹给我取的，我没告诉过其他人。”

    石：“你把手伸来。”

    善善听话地把手递过去。

    糙的指腹在柔的掌心轻轻划过，石拿手指作笔，低着，一笔一画，笨拙地写了自己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