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小黑狗的耳朵，“我都不忍心演去了。”

    像是将傅芜生当成了他最亲近的人，说一些他最令他到懊恼的事，傅芜生已经很久没验到过这觉了——他习惯被依赖，习惯戏班的大树，保护着戏班里的所有人，以及他的那些徒弟，到最后，他失去作用，重病后成为拖累，但他其实已经习惯了大家，只是那些需要他的人已经都不在了。

    傅芜生：“起码，他们的人生还算完整。”

    赏南瓮声瓮气的，“我就是说说而已，我不会罢演的，我很喜李岩这个角，他很有韧劲。”

    “可以戏，但是别太，别影响到正常生活。”傅芜生轻声，他语气很少这样温柔。

    老大爷扇着扇，用蒲扇轻轻打了赏南一，“你是拍电影的，你还戏啊？”

    赏南抬起，“那当然。”

    “疯演戏傻看，那是戏，都是假的。”老大爷说。

    赏南知电影是戏，戏是假的，可世界上本来就没多少东西是真的，谁能肯定，李岩和孟冬没有在另外一个世界，正好好活着。

    “好了，回去吧。”傅芜生站起来。

    赏南迟迟没动，他看着傅芜生的脚，“傅老师，您把孟冬演得太好了，我真怕自己喜上您。”

    傅芜生背着路灯，五官模糊，“你也将李岩饰演得非常好。”

    赏南顿了顿，仰起脸，“那您就不担心您会真喜上我。”

    “不会喜你。”这五个字被拦在了齿后面，他低看着赏南，赏南是正面朝向路灯灯光的，许是年轻，许是格使然，青年的睛始终亮晶晶的，充满诚意，傅芜生话音微顿，将准备说的话换成了一比较委婉的表达方式，语气也比平时平和，“目前还没有这个担忧。”

    魇

    赏南作失落的样，“好吧…”

    回到片场，张星火扶着被赏南推到一边的破自行车，将车把手往赏南面前递，“确定选你饰演李岩之后，有个网友大半夜给我发邮件，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你猜他在邮件里说了什么？”

    “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赏南从张星火手里接过自行车的车把手，靠墙立着。

    “对你来说的确不算好话，他说你半路家，非科班生，虽然演过几有度的电视剧，但电视剧和电影实际上是有很大区别，他说你多半是演不了李岩的角，他说，他还会发邮件给你的经纪人，希望你能专注演偶像剧。”张星火说。

    赏南：“我没问我经纪人有没有收到类似容的邮件，张导您怎么看？”

    “我？”张星火拍拍赏南的肩膀，“我觉得你表现得好的，比我预计的要好，但在我的评分标准里，刚刚及格。”

    张星火以为赏南会不兴，这其实算不上什么赞赏，圈里这群明星被捧得太了，刚开始试镜角的时候，来了个正当红的小生，带了三四个助理，一个撑伞一个递一个拿外背包包，还有一个举着手机各拍live的，他大言不惭地开：“张导，我可以带给你度。”

    张星火用剧本亲自把这群人打了去，真要用了这样的人，他这电影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