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可不是刚怀上四个月。

    本?以为他拒婚是因为在顺天府不安分，相?中了别家，哪知他就从来没有安分过！

    柳若嵋人都惊了，她起初不信，当?那是听途说，是有人要污蔑他。

    可柳老?爷一只茶盏拍在桌上，“孩都认祖归宗了，你要不信，大可以到冯府去瞧瞧！”

    柳若嵋怔愣愣没回过神。

    柳老?爷怒火中烧，人在房里打转，气?得脑门都红了，“若嵋，你记着此刻的屈辱，往后嫁?他家，定然不能让那孩生?母过门！”他想?了想?，“不行，我这就去说，那小女决不能?冯家门！”

    “爹？”

    柳若嵋坐在塌上，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只觉都有些摇晃。

    柳若嵋的哥哥在旁附和，“冯家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那冯俊成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先?是拒婚，又个孩来，我们家这样的他看不上，就他这品行，顺天府里的京官儿也未必瞧得上！”

    “他是个什么样的品行，他而今在吏?，到江宁来可不就是要横着走?了？”

    父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是怒火中烧，可听那言语里的意思，也并非是要放弃冯俊成这在吏?的“佳婿”。

    柳若嵋哪还有空为冯俊成有个女儿到难以置信，更叫她惊愕的不就摆在前么？

    她在旁不住摇，“爹，哥哥，我不嫁……我说过我宁愿到庙里个姑，我也不嫁了……”

    “个姑？”她兄回瞧她，“哪有这么好的事，你是我柳家女儿，不能将?相?为门楣争光，怎么还不能嫁个人为柳家联一门姻亲？妹妹，娘亲当?年真是太你了，叫你现在都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

    “慈乌尚知反哺衔，你怎么好不知恩？”

    柳若嵋怔然跌坐回去，她兄大约是觉得话说重了，到她边去，“妹妹，你不是喜他的么？不过一个小孩，你要生?就是嫡，和那来历不明的野孩有什么好比？”

    “嫡……”柳若嵋惨惨一笑，“我也是嫡母生?的，倒像个野孩。”

    话音甫落，柳若嵋跑厅外，一路奔回房中，两手发抖翻动着用来装她针线脑的竹篮，抄起里边的剪，捋过后颈的发，扬手便是一刀。

    柳老?爷追?门，瞧见那一缕乌发落地，大惊失，“把剪放！”

    柳若嵋将?那剪抵上咙，目光直勾勾瞧着架上绣了大半的嫁衣，“爹，不要我了，我已经没有脸见人了。”

    她起先?成全冯俊成，答应取消婚事的时候，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回到十三四岁。可她终于发现，她此前一直活在梦里。现在，才是醒了。

    有的人看起来就该在寂静安稳中消亡，可越是这样的人，一旦发自己的声音，才会被视作爆发。

    柳若嵋前脚离家走?，后脚整个江宁便都在传她因为冯俊成家当?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