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事发后绪一度低落，一是因为陈朔的牺牲，二是因为，那天的江罚太可怕，就如同死神降临，没有绪，没有，甚至无动于衷。但事后冷静来，在无数个夜晚里回想反省，司命梦见的都是目标人将死的时候，为什么江罚梦见的是目标人死后的样，真的是意外吗？

    明奕睛垂了去，声音里带着疚，“你其实看到的是那个人怎么死的，对不对？你其实知你会朝他开枪，但是你还是捡起了那把枪，因你不确定你不开枪的话，死的人到底会是谁。”

    江罚没说话，但是却将目光彻底移开，低垂着，看着冒着气的茶。

    明奕继续说：“你早就知这个场景不可避免，所以想赌一把，堵你可以避开目标人的致命位，用你后半辈呆在牢里作为赌注，赌可以平安把我救来。我猜的……对吗？”

    江罚抿了抿，在心中无声的叹了气，看向明奕，“别想太多，错不在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明奕抿，鼻一酸，别过脑袋，差又没绷住，呼几气后把脑袋转了回来，着通红的睛一笑，“也不知该夸你枪法好还是不好。”

    “我没想到会这样。”江罚当时其实是有一定信心避开要害，他之前练过击，但是他一时忘了他手臂上还有伤，再加上看到落在明奕脖颈上的刀，心一了一瞬，开枪的那一瞬间他就知，偏了，但没想到偏的太大了。“你……不要有心理影，试着忘掉那一幕吧，这不怪你。”

    明奕楞了一，说实话，刚开始的那几晚他确实一直在噩梦，梦见满鲜血的陈朔倒在地上，挣扎着抬起，望向他的睛里满是绝望，嘴里说着“救我”，但是吐来的全是鲜血。梦见那个黑瘦的神小伙，额中间的血就像是渊，更像是一只睛，明奕躲不开他的目光，好像一只索命鬼，在黑暗之中无时无刻的盯着他。

    他没能把陈朔救回来，反而间接的害死了一个人，还害得江罚差坐牢。明奕曾一度在没有明奕的那段日里怀疑自己，他无数次的想，自己是不是还不够细心，不够大，他必须要成，直到他可以换位去保护江罚。

    明奕依然自责，依然觉得自己的不够好，但是他不会再怀疑自己，他要带着这份负罪走去，也带着江罚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