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禧站起来，半躬着笑：“娘娘，陛巡归来，宴席将开，陛怕娘娘记挂，特意遣臣来迎驾。”

    黛蓝薄云烟裙、拓枝红月华舞裙、杜若轻纱刍云裙……皆是当年京都少女最的款式。

    他不肯说，落薇亦懒得怪罪，只是示意他退。

    他拍拍衣袖，还没门便脆利落地行了个大礼：“臣给娘娘请安。”

    此苑繁复，初的朝臣误打误撞地碰上她的轿辇本是常事。

    去岁北方打了几场胜仗，朝堂甫定，小昭帝便在上元过后北上巡去了，这是他登基后第一次巡幸，一是为了激励得胜将士，二也是拉拢北方的宗室权贵，为自己亲政铺路。

    她怔愣片刻，没有想清楚，于是抬起来，向前瞧了一。

    然而听了这句话后，落薇没来由地受到了一奇异的荒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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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薇正张着双臂，任人为两袖熏香，香烟上浮，她便索闭了睛，闻声也不曾睁开，只是懒懒：“刘翁，不必多礼。”

    刘禧摇，简单答了一句：“臣也不识得。”

    话音方落，刘禧便隔着正殿大门远远瞧见了着金鳞紫缎玄光朝服的皇后，心中怪果然是自己想多了，皇后这样的规矩人，就算寻了这些裙，也不会穿着朝宴的。

    然而她对这样的迫痛已经漠然，只是正襟端坐在辇台上，听着耳边珠玉撞的声响。

    众人抬辇沉稳行，尚未路过方才给她请罪的臣，旁也恰有一队侍奉的人，正恭谨地跪着，连都不敢抬。

    一句“放肆”哽在间，迟迟没有吐来。

    皇帝的近臣、

    宴照例设在禁西南侧的红台上，刘禧是皇帝近的侍臣，遣来迎她，是向群臣示帝后的鹣鲽。

    全然陌生，语气是、声调也是，清、散漫，荒谬从何而来？

    刘禧恭敬垂手，走到前列，为她让了打量的视野。

    落薇轻轻蹙眉，还未等抬看去，便听见一个懒洋洋的男声，声音中并无几分恭敬，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微臣给皇后殿请安，请殿恕臣不敬之罪。”

    烟萝回看了一，低声回：“昨儿白里，娘娘叫人抬了她嫁前封存的几个大箱，将这些前的裙全找了来，洗净熏香、日中晾晒……想是娘娘得闲，寻些少时的玩意儿怀恋一番罢了。”

    一路无声，经过一段林时，落薇忽地听见了刘禧在前方的一声低责：“……大人唐突，给娘娘谢罪罢。”

    落薇乘辇往红台去，金冠在压得脖生疼。

    见她探看，刘禧连忙凑近了解释：“娘娘，是不熟中路的大人误至。”

    刘禧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低声问起了前皇后的贴人烟萝：“娘娘这是……”

    这些裙养得极好，崭新如昔。

    ——与声音一样陌生的脸。

    但看他意味的神，并不像是不识得的模样。

    落薇的目光移向旁直跪着的青年臣上，还没有看仔细，对方便似察觉到了她的注目一般，缓缓抬，继而毫不畏惧地朝她看了过来。

    落薇问：“是谁？”

    皇帝一去，三月有余，今闰二月，御驾归来不久后，恰是第二个二月二的节气，落薇便将本该再晚些的宴挪到了此日，君臣同宴，也算是为众人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