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却越堆越多，有云掠日，天昏昏。

    一侧是垂手低的肃穆人，另一侧是冷相看的宰辅，绿衣臣的目光掠过落薇，停滞了一瞬。

    浅淡笑容之后，皇的天空风雨来。

    落薇听见自己问：“叶三公？三公……可曾加冠？”

    宋澜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同寻常，只是笑答：“自然，三公名壑，号蕖华，字亭宴。”

    “宴……是哪个宴？”

    “盛宴之宴。”

    第4章 东山故人（三）

    宋澜侧的刘禧为叶亭宴斟了酒，宋澜边瞧着他饮，边继续对落薇：“叶老是当年濯舟将军的亲信，祖籍幽州，景宁十三年北幽告急，叶老战死沙场，他家的几个公扶灵京，与你我有一面之缘。”

    北幽那场战役打得惨烈，宋澜甫提，落薇便想了起来：“我记得，不过……好似过了没几年，叶将军家的大公就在幽云河之役中落败，输得惨烈，先帝震怒，还夺了他们家的爵位。”

    “正是，”宋澜，“当初若非父皇仁慈，念及将军功勋，恩旨叶氏兄弟不必因兄落罪，你我今日还见不到三公。幽云河战役后，荫庇不再，二公仍在叶将军旧军中，三公四游历，弃戎拾笔。朕至北幽时，亏得三公暗中相助，才摸清了北方军务布防和隐秘杂事。”

    落薇方才提及叶氏一门沉浮之事，这三公面上表分毫不动，听到宋澜言语时，方扬眉恭敬：“能与陛同游，乃臣之幸。”

    落薇打量着面前的叶氏三公。

    若她没有记错，叶三公的生辰与承明皇太同年，比她大几岁。

    宋澜提及之后，她思索良多，好不容易才捉到一些模糊的记忆——当年叶氏几个公京之后，住在先帝安排的清溪院，三公好似与太十分投缘，她甚至在苑之外见过对方好几次。

    宋澜只在之后的宴上由太引见了遥遥一面，而后叶三走时，三人同去相送过。

    他不知晓此间的谊，故而只当是旧人，并无几分旧。

    可就算她多年前接过，对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记忆太过模糊了，连样貌都忘得一二净……方才一瞬的心悸，是从何而来？

    落薇这般想着，示意刘禧为叶亭宴斟了第二杯酒：“三公——如今该叫叶大人了，方才陛，大人不愿同兄从戎，弃武从文已有多年，这天文人，无一不以上京夺魁为荣，怎地大人直至如今才到汴都来？”

    叶亭宴端着赐饮的垂莲金盏，姿态恭敬，对答如：“回娘娘的话，兄不堪，令家门蒙羞，臣无，有何颜面京面圣？于是臣怀揣为陛尽忠之心，多年来在北幽苦心经营，现有尺寸之功，才敢在去岁制举献上文章，随陛京登台，臣羞愧。”

    多年来苦心经营？

    他当初该是同太有些的，若是苦心经营多年，是对谁尽忠？

    刺棠案时，叶家尚声名狼藉，这三公多年不京，如今来此，真是为了在家门败落之后为自己谋求一个好前程么？

    这么多疑问，她猜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