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金架烛台中的两支蜡烛，烛影憧憧，映亮的却不过方寸，殿森，在日的傍晚也不免寒战。

    叶亭宴裹了个肃杀的黑披风站在烛台之前，莹火光面雪白，艳如鬼。

    落薇门便瞧见他持银白剪刀剪着烛心，着中侍卫服，想是乔装来此。见她来，叶亭宴手一颤，一朵蜡心带着火苗从他侧飘，飞快地熄灭了。

    “臣给娘娘请安。”

    他恭谨地跪，落薇却没声，优哉游哉地走近了些，站在烛台后环顾一圈。

    四无人，寂静得可怕，如今连侍卫都少往林中查探，更别提她来前还让烟萝打探了一番。

    她摘了兜帽，染了黄白金凤的指甲在衣料上划过，发一阵轻微的“嘶拉”声。

    叶亭宴没等到她吩咐起，尖在颚动一圈，自己先抬起了来，便见动火光一张耐人寻味的人面，一时之间百般滋味悉皆涌来，勉力都咽，开只剩了一句：“娘娘为何不言？”

    落薇忽地提了声量，定定地：“你好大的胆！”

    叶亭宴并不畏惧：“娘娘何此言？”

    “私相传递在闱是多大的罪过，本不信叶大人不知，若今日之事叫陛知晓，你以为他会作何想？”落薇慢条斯理地，语带嘲讽，“怎么上回本要同大人叙旧，大人不肯，这回却要本夜行？”

    “臣一片丹心只为了陛和娘娘，请娘娘来此，自然有不得不请的理。”叶亭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飞快，“娘娘岂不知，世间诸人俱有一陋习，名曰‘是心非’，臣有，娘娘亦有，如若不然，娘娘怎会冒‘私相传递’之险，漏夜来赴约呢？”

    他刻意咬重了“赴约”二字，面上却不以为耻，本以为这不动声的放肆会叫对面之人羞恼——她从前是最因这调笑羞恼的。

    岂料落薇闻言，却只是掀了，并不很真心地骂了一句：“本竟不知叶大人嘴了得，这样的话也敢说。”

    可她已不是从前之人了。

    叶亭宴只好装傻：“臣失言，请娘娘责罚。”

    落薇了，示意他起：“你遣个什么都不懂的黄门到本面前背《台》之平仄，又了次日黄昏时分，就不怕本听不懂么？”

    叶亭宴：“上次别时，臣就说过盼娘娘来，娘娘听了，自是能懂的。”

    “既如此，那你便说罢，请本到此，是何因由？若是本听了觉得不豫，便先治你一个犯上之罪。”

    第9章 西园筠生（三）

    “是，”叶亭宴起后，恭恭敬敬地弯着腰站在她面前，温言，“张司衣是溺而死，臣去问过房人，最后瞧见她是半月之前，她收拾箱笼，准备，想必人便是那之后遇害的。这尸腐坏严重，仵作验了许久只知她上无其它瘢痕，众人讨论良久，都觉得张司衣是自尽。”

    落薇蹙眉，然而还不等她开，叶亭宴就接：“但是一妙龄人，上未开罪主，无银钱之忧，为何投井？侍省一筹莫展，不敢将这样的结果递答天听，只好拖着，等陛再指派人来查。”